被里她懊丧地歪着头,又羞又恼,沈沅啊, 沈沅,你清不清除自己在说什么!她当真是被陆浔吓傻了,才脱口而出这句鬼话。
陆浔认真地想了下以前她赤身被关在琉璃笼里的模样,不甚满意的摇头,“嫂嫂太不乖了,要先关在小黑屋里教训一段时间才好。”
沈沅没吭声,在被里两条笔直的腿交磨了下,那里明明一点都不疼,完全没有做过的感觉,他是在骗她。可若是说他什么都没做过,沈沅也不相信,胸脯的牙印到现在还有着,屁谷也疼,定是他打的,下手没个轻重,真当她是一团没知觉的软棉花了。
陆浔感觉到被里人在试探鼓动,知她是在做什么,他本也没打算瞒过她,一个尝过欢好滋味的人对这事自是极为敏感,清楚做没做过亦是正常,他如何能瞒得过去呢?
是啊,他瞒不过去,除非他真的趁人之危,把人据为己有,可他现在还不想。她对他是存活的利用,利用之余必是还有厌恶憎恨,恨不得将面前的大奸臣杀之以正宫闱,他可不想委屈了她。也不想在兴起的时候她眼里看到的却是别的男人,陪伴她三年的枕边人。
这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最会骗人,三年前就到处说谎,让一个冷情冷血的魔鬼甘心从地狱里爬出来,为她留有一片柔软。到最后,却又拿刀子狠狠地扎进他胸口。
陆浔在乎吗?
当然不,就算她再没良心,这个人他也要定了。
管她居心如何呢?
陆浔将她被子拉下一点儿,冰凉的指腹贴在她脸上,不知是不是沈沅的错觉,他的手竟一瞬变得热乎,暖得她一时回不过神。
陆浔大掌贴着她的侧脸,指腹极为温柔地摸着沈沅的眉眼,一寸一寸,最后停留到她软嫩的唇瓣。
也不知她心余的同情和怜悯足不足以叫她喜欢上他这样一个人,不喜欢也罢,只要嘴上还在骗他,人在这就够了。
指腹下的脸发凉,犹如蒲扇的眼睫在颤颤发抖,惧怕之意明显。陆浔的手顿住,面无表情地看她,果然,清醒的人就是不如昏睡时讨喜。
陆浔不紧不慢地站直身,瞥她一眼便再没看她,侧身放了床围的钩子,围幔落下,沈沅在里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外面的人影。
他四下环视一圈,目光定在一方梨木桌案上,缓步过去,雪青阔袖锦服,腰间坠一素色荷包,身形掀长挺拔,玉冠束发,面如寒玉,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仙姿玉骨的人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恶魔。
屋内摆置简单,一眼就能望到所有。陆浔靠坐在沈沅坐过的交椅上,一腿搭案,另一腿点地,随手拿她案上的书卷翻看了两眼,是她临摹的手楷,看笔迹,正是他手写的那一卷。
陆浔扫一眼后心情好了点儿,一手枕头,另一手拿她的临摹贴于胸口,眼微阖靠到椅上,注意到远在床榻里的视线,淡淡开口,“嫂嫂这么看我,是在等我过去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