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侧坐于长案后椅,两腿交叠,搭案边,倒没再看笼子里的人,反而两眼眺望窗外,目光幽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嫂嫂生在长安,可知长安哪里最有趣?”他忽然开口问。
沈沅歪头想了下,以前长兄还在,每到上元节,阿兄阿姊都会带她出去好好玩上一玩。因为她幼时体弱,到年岁大才好些,阿娘不让她出去乱跑,唯有上元节的时候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但陆浔想听到什么答案呢?总不会真的愿意听她和阿兄阿姊放花灯的事吧。
沈沅兀自揣测他的心思,歪头想了会儿,“倒是没想到有趣的地方,繁华一瞬,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陆浔随手拿起案上一卷书,狼毫沾了点墨水,他在平铺于案的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闻言轻笑了声,“嫂嫂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常人少有的心性。”
他语气淡,淡得让人有一种错觉,好似就是随口而说的一句话。
即便是随口而言,沈沅还是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问他,“王爷觉得长安哪里最有趣?”
不知为什么,沈沅觉得此时陆浔的目光就有些凉了,他放下笔,起身,没几步就到了鸟笼外。沈沅听到开锁的动静,她眨了眨眼,陆浔已经走到她面前。
“樱桃热乎了。”沈沅咬咬唇,“应该可以吃了吧。”
陆浔立在她面前,四目而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凉薄的淡意,明明方才看着还很正常,这才不过一会儿,就好像翻了脸,变成另外一个人。
沈沅鼓起勇气揪他的衣角,陆浔只是垂眼扫她白嫩的手,并未阻拦她的动作。沈沅便愈发胆大,直到攥住他垂落的整片衣袖,红着脸出声,“你近一点。”
“嫂嫂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依顺着她的动作,离床榻近了,微微俯身。
蓦地,唇边贴住一颗温软的樱桃,带着点她身上的馨香。
“你尝尝,好不好吃。”沈沅愈说愈觉得羞耻,脸愈发得红了。
陆浔笑,唇启开,舔了舔那颗樱桃,勾到嘴里。一咬便溅出汁水,连汁水都是甜的。
沈沅收回手时,陆浔咬了口她的指尖。
最后,樱桃被他一人吃完,沈沅一个都没吃到。她有些郁郁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