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怀疑写封信倒底是不是阿娘亲笔。
现下她要回沈家,陆晋依旧养病任何人都不得见,沈沅去了佛堂拜别陆老太太,陆老太太自陆浔回长安就整日忧愁,花白头发分毫青丝不见,也无暇管她的来去,只见了她半刻就说自己累了打发她离开。
翌日动身,沈沅只带了点必要的贴身换洗之物,就回了沈家。
此时九重阁楼陆浔在三楼提笔写字,青霄从外面进来秉事,双手呈两张信纸。
陆浔拿过来,随手打开,一封边疆来信,另一封长安回信。
陆浔先看熟悉的字迹,她对自己的家人总要比对外人亲密,薄薄的纸张上被她一口一个阿兄填满。他甚至都能寻出小东西写信时好似吃了橘子糖般甜蜜雀跃的心情。倒底是亲哥哥,可比他这个假的要亲。
呵!
…
沈沅回府当夜,沈家一片祥和宁静,阿娘没哭得红肿了眼,祖母也好好的,还抱她叫她心肝儿。沈沅这才意识到,她是受骗了。
必是家中人以为她是舍不得陆晋才到现在都不愿和离,是以才把她骗回府,叫她日后都不必回去。
沈沅一时不知是该哭该笑。
可她现在留在沈家,日后该找什么借口去见陆浔呢?
住了几天期间顾家老太太来访一次,不知有意无意,顾家大表哥也来了,两人竟还阴差阳错地在一起待了会儿。沈沅尴尬,大表哥倒是没她的不自在,谦和有礼,缓和两人的气氛,到最后沈沅释然,心思转个弯,有求于人,便和大表哥说了几句话。
又过了几天,沈沅刚要开口提离开的事,就被祖母打发去了佛堂。祖母态度严厉,叫她面壁思过,沈沅不敢不从。
当夜她跪在慈悲佛像面前时前昏昏欲睡,丝毫不觉门外有身影悄然逼近。
直到耳听门吱呀的动静,沈沅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都这么晚,有谁会来?是阿姊吗?可白日祖母让她面壁思过,阿姊可是劝都没劝过一句,不是阿姊,还能是谁呢?
沈沅正要回头,就又听到身后慢悠悠的说话声,“不愧是将门,府中防护可要比陆家强多了。”
是陆浔,他竟然来了,他竟然找到自己家了。
沈沅不敢转身看他,只希望这是场梦。
“怎么,我帮嫂嫂办妥了事,嫂嫂转头就翻脸不认人?”陆浔已到她面前,阔袖拂地,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面靠近,俯身含住她的唇。
沈沅惊讶后,便顺从配合,只希望动静小些,可别叫旁人发现了去。
以前他都是温和的,甚至有几分冷淡,浅尝截止,可今夜,沈沅觉得他像一匹饥饿的狼,直咬得她肉疼。
到最后沈沅实在受不住,呜咽一声,陆浔才放开她,干净的指腹描摹她的唇珠,面发冷,“沈沅,长本事了,我若不亲自来,你打算在沈家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