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一眼扫过去,鼻下闻到那股子腥味就忍不住想吐,动筷拨弄两下,了无胃口地收回来,只夹了口碗中的米饭。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吃鱼。
陆浔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放到自己碗里,见她不动筷,故意问,“不合胃口?”
沈沅点头,小声嘀咕,“我不吃鱼。”
陆浔眼睛瞥向她,“习惯总是要改,既然在九重阁楼,就要合这里的规矩。”
他冷下的话让沈沅有点胆怯,方才在榻里他可不是这样,好像饿了数月的狼,见时她眼睛都绿了。现在却一本正经地坐在这,要她守规矩。
沈沅再闻到鱼的味道,愈发觉得恶心,干脆放下碗筷,自己提裙跑回笼子,打开门进去直接爬到榻里,背对他,一句话都没说。
陆浔盯了她一会,有些心烦,转身挑开窗,驱散屋里的菜味。
“过会儿我让岑福重新过来添菜。”他开口,倒是没有之前的凉意。
沈沅默默地躺在里面,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在一起时,大多时候都是这样,说不到两句就吵起来,沈沅说不过他又无力反抗,最后一个人闷声不理。
陆浔从长案下拿出一个不大的匣子,瞧着上面被人砸坏的铜锁,半晌,食指挑开匣子的盖,里面放满了折好的信纸,纸张发黄,放的有些时间。
他随手抽出一张,低声读了起来。
“夫君,妾自幼便知陆家大哥哥,初见那日,妾便想,怎会有这般好看的郎君…”
陆浔还在读,躺在榻上的沈沅却立刻觉出不对,这些话怎么这么耳熟?
下一刻,沈沅立即坐起身,怔怔回头目光盯向笼外长案上的檀木下,都没穿鞋就从笼里跑了出来。
陆浔耳听到她的动静,并没停下,反而读完了一张,捡起下一张,“妾慕君,于君之心,天地可鉴…”
“啪!”沈沅跑到他面前夺过他手里的信纸,连带着匣子全都抱到怀里,心虚地看他。
陆浔并不在乎她现在什么表情,没心思听她耍嘴皮子扯谎话,他垂眼拨动拇指的扳指,“阁楼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嫂嫂还是回家去吃吧。”
说完,他像是再不愿意和她说话,抬步从她身侧过去。
胳膊相蹭,短暂的接触又几近于无。
“王爷!”
沈沅扔掉怀里捧的匣子,从后面抱住陆浔的腰,小声,“你醋了?”
“嫂嫂总喜欢胡言乱语,我吃哪门子的酸醋!”陆浔睨了眼腰上扣住的手,白皙圆润的指甲上抹了层花浆,带着点儿俏皮浅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