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红烛帐暖,陶娘子在寝室外的罗汉床上坐着,听前头通传湛王爷辞别了宾客,往后院来了。陶娘子严肃的四方脸上表情更凝重一分,对小院儿说:“姑娘,叮嘱你的事情都记牢,可不要漏出破绽,有事情,可以叫我。”于是从外面关了门,到偏殿等着伺候,也是监视小院儿。
小院儿凤冠霞帔,正做在喜床当中,将盖头重新盖好。合卺圆房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自幼在勾栏和瘦马贩子手里长大,不可能不懂,甚至远比一般相同岁数的少女懂得更多。
但,仍然难免紧张。毕竟,她是个假的。
整个湛王府的灯笼满挂,郑澜一身华丽的大红喜服上的团龙纹样高贵祥和,他的嘴角是微微笑着的,路过回廊,下人们也都沾染了喜悦——没有想到一直如谪仙人般散淡的湛王陛下,也是会因为娶新妇而高兴成这样。
款步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在灯下观看紫檀拔步床里端坐的新娘,郑澜左手轻拍一下手里的折扇,想去揭开红盖头,却改了想法。他把扇子放下,走过去,坐在了小院儿身旁。
室内无语,小院儿从盖头下缘的缝隙,看到大红的龙纹在她一侧坐下了。
“殿下……”小院儿很好奇湛王殿下到底长了什么样子,脑子里反复去琢磨陶娘子前几天给她上课时说的话——“湛王殿下是九位皇子中模样最清朗斯文的,不太像当今陛下,据传说倒是很想□□皇帝,山眉海目,日月入怀。”
“爱妃,不急。”说话间,郑澜将手伸过来,一颗一颗解开小院儿喜服的扣子,小院儿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想自己去解开红盖头。
衣襟已经敞开,因是夏日,喜服厚重,打开就看到了大红早生贵子绣纹的心衣。
“还以为是鸳鸯纹。”郑澜似乎有些失望地说。
见小院儿要自己去解开盖头,他眼疾手快把小院儿的素手捉在手里,顺势把她推到在红绡帐中,横躺在床上,盖头恰落下,蒙住小院儿的脸庞,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刚才能看到地平的缝隙也没有了。
郑澜一支手握住小院儿的两只纤纤细手,推到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则去解开心衣的绣带,扯开以后并不着急掀起来,而是向下游走,去寻她后腰的裙带,脸则埋在小院儿的颈窝里,深深吸气。因是大婚之夜,小院儿的心衣上是有香的,陶娘子今晨给她熏过檀香,
“这香不够好,改日给爱妃拿宫中的瑞龙脑。”
郑澜的声音已经十分轻,几乎用气声,在小院儿的耳朵近处说,酥麻麻的感觉让小院儿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