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谋听出来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眯着眼睛道:“老臣一直以来,有赖太子殿下扶持。要怎么做,听候殿下吩咐。”
郑涌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影青瓷的药瓶,瓶口用蜡和木塞牢牢封住。
“下毒?”钱仲谋眼中晃过一丝警醒:“湛王殿下武艺超群,一般的毒物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老夫不敢冒险。”
是不敢还是不想蹚浑水?郑涌阴鸷的面孔更黑,仿佛露着獠牙的怪兽,道:“老九的确精通医毒,可是这也不是一般的毒,是合欢忘情散。你只要让那个冒牌的王妃服下,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只要他们行亲密之事,就会把毒气过给老九。如果没有过给他,此女就会毒发身亡,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追查下去,也是有人要毒杀王妃,宫里不会大动干戈,她一死,咱们也不怕假王妃漏出马脚,受什么牵连。”
最后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钱仲谋的心里,他原本就计划以后找个合适的实际,杀了小院儿灭口。如若湛王死了,也是另一个万全之策,毕竟掉包太子妃这等欺君之罪,一旦暴露,钱仲谋是要被诛杀九族的。钱仲谋和郑涌的利益,又再度拧在了一起。
“这件事,可以交给老臣处置。”
钱仲谋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他看看郑涌得意的眉眼,发觉他已经从当年那个俊秀的储君,堕落成了一个真正无情歹毒的阴谋家了。如今的这个人,钱淑媛还会喜欢吗?他为独生女深深地不值,也下定决心要给自己多留下后路,不能任由这个歹毒的储君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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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太子妃回门的车队就从湛王府驶向了左丞府。钱仲谋在客厅端坐,郑澜牵着小院儿的手,迈进大门,穿过花厅和长廊,款步进来。
钱仲谋假模假式迎接了女儿,并向湛王行礼。
“那日在东宫门口,才称赞大人是大郑的肱股之臣,今日大人已经成了小婿的老泰山,真是造化弄人啊。”郑澜睥着钱仲谋,看着这老狐狸道貌岸然、温文尔雅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讥讽。
钱仲谋也不生气道:“殿下取笑老夫了,小女顽劣,有失淑容之处,还请殿下宽仁些。”
郑澜懒得看他做戏,对小院儿说:“带本王去看看爱妃的闺房。”
小院儿出嫁之前,在钱淑媛的“闺房”跟着陶娘子学了许多东西,自然也知道闺房的位置,便带着郑澜去了。郑澜让下人都在外面,小院儿闭了门,回头发现郑澜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悠闲放松的样子。
“这是真正的那个钱小姐的闺房。”小院喏喏对郑澜说,心里却是感激他能配合她回门一趟的。郑澜一直都是这样阴阳怪气、桀骜不驯的样子,所以钱仲谋也并未察觉异常。等于蒙混了一大半过去。
一会儿府上的丫鬟送来茶水,小院儿亲自端进去,斟茶给郑澜:“多谢殿下。”
郑澜饮了一口茶水,起身戏谑看着小院儿,说:“这茶不好。”
小院儿纳罕:“陶娘子说过,钱大人久居杭南,是最喜欢饮茶的,府上的茶应该都是佳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