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闻言,脸色有些局促,沉了一息,看向门口空无一人,钱淑媛恐怕已经找到了金三,往前街上的茶水棚子里去用早点了。才絮絮说道:“我本以为要重操旧业,卖笑为生,谁知在杭南,遇到了淑媛的父亲。他待我情真意切,我便不得不委身与他。”
小院儿低头沉默,玉楼春有几分窘迫,对小院儿说:“青佩,当时为娘活着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继续找寻你的下落,所以才不得不失节,何况我本是勾栏泥淖中来,若无薛昭将军,可能洗尽铅华早已经寂寂无名。”
小院儿点点头,似乎是体谅与理解道:“这些年,我也在人牙子与勾栏里长大,你的话,我能体会。”
玉楼春心疼地将小院儿搂在怀中,丝绸质地的裙子并不容易暖热,但是久了,小院儿也感受到了一丝温存。
“淑媛比你小两岁。我生下她之后,钱大人本要抬我入府,谁知吴氏却不肯他纳妾。于是只能将淑媛抱入钱家,其实这次她前来,我也有些生疏。”
玉楼春似乎很有些不安:“可是为娘也有许多不解,为何孟夫人以为你是淑媛……”她打量着小院儿的穿戴,又望向门外院中兀自坐在那里佩戴者短剑的蝶,自然是又确认了她是湛王府如今的女主人。
小院儿沉了沉,眸子清亮地看向玉楼春,将自己如何替嫁的事情告知了她。
玉楼春听后压抑不已,“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小院儿心头还有疑问,却已经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刚刚在房檐上消失的金三:“那个金三,怎么会在此处?”
玉楼春顿了顿才明白小院儿说的是护送钱淑媛来的人,便道:“那个男子叫金三?我以为是淑媛如今的意中人,淑媛说他一路仗义相送,让她没有受什么颠沛之苦。怎么,你认识?”
小院儿联想到金三方才在屋檐上似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飞跳出视线,又想了想玉楼春的言语,似乎有了几分会意,对玉楼春说:“他也算我的一个故人,很有些古道热肠,若是淑媛对他有意,倒也是一段极好的姻缘。”
她向来知道金三对她的一片情谊,若真的如玉楼春所言,这一路,都是金三护送钱淑媛南下杭南,那么他是如何想的,似乎也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此时钱淑媛回来了,还在外面轻轻扣门,对玉楼春说:“春娘,有人来访。”
玉楼春应和了一声,对小院儿说:“淑媛现在的身份,毕竟不能为外人道。钱大人如今出了事,所以我便让她唤我春娘,对外之说她是我新买的婢女。若是湛王殿下问起来,你斟酌便是。总归她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