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辱骂你。”江醒伸手揉揉姜茶的发顶,“你是个好孩子。”
这次姜茶没有躲,但她很不满江醒后面一句话。
孩子?好孩子?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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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李下山见人就说江醒抢他的鸡,不仅抢鸡还拿石头砸他。他把血淋淋的伤口露给村民看,哭着嚎着好不悲惨。然而没人信他,反问他:
鸡?你哪里来的鸡?抓的野山鸡?你怎么抓的?怕不是从江先生的陷阱里偷的吧?
村民附又打趣:
江先生那么难,好不容易抓几只野味换钱过日子,还被你个癞子狗惦记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先生良善啊,只砸你石头。你要是偷到我头上来,非得打断你一条腿!
嗯……村民也是很护短了。
癞子李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回住的草棚,从角落里找了蜘蛛网糊在眉心伤口止血,又从破床单上撕一块布胡乱地裹着脑袋。他脸上手上的血渍都不清洗,任自己一身狼狈。
癞子李直接出村子去寿平镇,依旧是碰人就说江醒抢他鸡还打他,有鼻子有眼的。
他满镇上转,满镇上说,说得累了就在平日常去的小酒铺子喝酒。
酒铺子缩在街边角落,卖些劣质白酒和炒花生、炒毛豆,来这里喝酒的都是穷酸人,三个铜板就能喝上一碗酒,一个铜板就能来份炒花生或是毛豆。
癞子李叫了一碗酒和一碟炒花生。一颗花生一小口酒,倒是惬意自在。边上有面熟的人换到他这一桌与他同坐,左右无事就问起他头上的伤来,癞子李又编排起江醒来,口若悬河。
这还是癞子李第一次受人瞩目,被人打这事说着说着就变了味,语气从愤懑委屈逐渐变成了洋洋得意。
像个挑梁小丑。
一碗酒一碟炒花生还没吃完,癞子李就已经讲了三遍被江醒带着几个孩子群殴的‘光辉事迹’了。在他重复第四遍的时候,酒铺子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坐在旁边桌愁眉苦脸地喝酒。
又多了个听众!癞子李余光扫了中年汉子一眼,这一眼看去却发觉这人有点眼熟。
见过。
等第四遍讲完,癞子李终于想起中年汉子是谁来。他端着还剩半碗的酒和半碟子花生挨过去,低声问,“这位老哥可是姓云?可认识一个叫云草的小姑娘?”
中年汉子鼻梁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青黑色胎记,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所以哪怕是时隔一年,癞子李还是认出了这个中年汉子就是云草的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