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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应该有你的理由。”江醒顿了顿,“何况,坦诚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适用。”

    走在前面的人,身型单薄,脚步虚浮,弱小如一只蚂蚁,偏偏有时候又觉得他无比强大。

    姜茶有些好奇了,好奇他失忆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我爹不止是个猎户。”姜茶感觉江醒的手指微微一颤,“他是个江湖人,算不得光明磊落,也算不得恶贯满盈。他混迹江湖十几年,仇家多了,就找了个小村子定居下来,娶了我娘,生下了我。”

    谎话张口即来的姜茶,再次欺骗江醒这个老实人也没有一点点心虚与愧疚。

    “想必你也能猜到。我爹的仇家找来了,杀了我爹也杀了我娘,只有我有幸逃过一劫。”姜茶接着编,“我其实跟阿水一样,是知道你收留孤儿的,所以故意在你回家路上等着。”

    “我很感激你,老师,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可是好人又能怎样呢?危险来袭,自保尚且不能。”姜茶语气冷了下来,“阿水今日跟你坦白了他和阿云的身世,却没有跟你坦白他父亲是如何死的,是官丨匪勾结。你可知,今日来书塾的官差之一就是当日截杀车队的凶手之一。”

    江醒愕然止步,回头看着姜茶,满目震惊。

    “我下午就是去追官差了。”姜茶没有躲避江醒的目光,她一字一字道,“我杀了他。”

    江醒猛然抽了一口冷气,“阿茶,你……”

    “追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去虎头山的路上。如若我不杀他,他今晚就会带着黑虎寨的山匪来书塾,杀光我们所有人。”姜茶眼里闪着的泪花,在月光照耀下格外显眼,“书塾再次给了我家的温暖,我不想失去它。”

    江醒张张嘴,什么话也没说,牵着姜茶的手一用力,将人拉进怀里,拥着她,“对不起。”

    江醒怀里是衣服和头发烧焦的焦臭味,并不好闻。

    姜茶心生邪恶,从江醒怀里抬起头,强行压制住面上恶趣味的笑,“老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骗了你。当初我怕你不收留我,谎称自己只有十一,其实下个月我就年满十四了。”

    女子十二三可议亲,十五及笄可嫁人。

    江醒立即松开姜茶往后退了两步。

    朦胧月光下,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但姜茶觉得面前男人的耳朵尖肯定又红了。

    第20章

    江醒不仅耳朵尖红了,脸颊都跟着红了,吓的。

    江醒的常识认知都来自于拥有记忆的这三年,所以他不知道女子在外不可露脚,却知道女子身子不可乱碰。

    在外流浪时,他遇见的事多,听闻的事更不少,其中一件是这样说的:

    一富家小姐游湖落水,被一陌生男子救起,那小姐便只能嫁给男子为妻。可小姐早有未婚夫婿,她本盼着心爱之人为自己做主,谁料对方说她被别的男人碰了身子,脏了,他家书香门第,丢不起这个人,便提出退婚。小姐得知消息,当晚便悬梁自尽。

    因为这件事他才知道女子的身子碰不得,一碰就毁人清白,毁人清白就是害人性命。

    他本以为姜茶十一,不过豆蔻,还是孩子,可如今姜茶告知他,她早已年满十三,且下月就十四了?他还记得,村里有个姑娘不等及笄,十四就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