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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姐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我见那杂务急急忙忙的样子,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池靖在桌前落了座,见月清准备了茶点,不知是否是月清专门为他准备的,浅尝一口香茶,视线依旧没舍得从月清身上移开。

    “的确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月清抿嘴笑了笑,一想到陆屿吃瘪的样子,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为,何事?”顿了几秒,池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月清爱笑,他已是见过她的笑容多次了,每每看到却总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若是心中这份念想被她知道了,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地和他见面说话。

    池靖移开视线,心里有些不甘。

    他知道自己情感一旦说出来,会给月清造成困扰,可人总是贪婪的,越是靠近她,他想得到她的心情就越是强烈。

    月清丧夫多年,出嫁那日,锣鼓喧天,整个燕都那日都在议论这桩盛大的婚事。

    那时的池靖在乡下为自己的父亲处理完后事,已是孤身一人的他,独自来到了燕都。

    站在人群中,风吹动花轿的帘,他瞥见了花轿中盖着红盖头的月清。

    他从众人口中得知,月清嫁给了一位七旬老人冲喜,众人皆是在惋惜这位少女的命运,嫁过去要不了多久便会变成寡妇。

    无论是否被糟蹋,日后哪还会有男人愿意要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池靖当时也为轿中的女子感到惋惜,但他的命运也没比月清好上多少。

    在燕都,池靖只是个不起眼的乡野小伙子,他自认自己不是愚钝的,更不是不思进取之人,但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更没有多少钱的他,在燕都过得极其艰难。

    也许进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那时的池靖已是走投无路,在燕都的一个月,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也没能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若是再这么下去,等待他的就是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原本有着一腔抱负的池靖,父亲倾尽一生血汗钱让他所学的东西此时却丝毫不能帮他分毫,若是会个一技之长兴许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夜雨很大,因为再也拿不出钱交付客栈的费用,池靖被赶了出来。

    站在屋檐下躲避着大雨,池靖却是不知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无助地蹲下身,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想混杂着雨水,是否可以在这无人的夜晚中,让自己的懦弱不那么明显。

    一双精致的绣鞋便是在那时出现在池靖的眼前,站定在他跟前,顶上不时滴落的雨水被遮挡了去。

    池靖愣了一下,抬起头,那一瞬,他以为自己看见了无边黑夜里的月亮。

    至此池靖还记得月清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夜那么深了,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是吗?”

    那晚池靖并不知道月清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她穿得光鲜亮丽,妆容精致,为何要用“也”这个字。

    也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他第一日来到燕都时瞥见的花轿中的可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