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顽石们又叫起来了。
那声音很乱,很嘈杂,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嘲笑还是悲鸣。
——祈兽的命令是这样的。
在它不在这段时间,如果囚犯表现出不配合的状态,就用这样的力量折磨这些人。
直至她们从这种毫无希望的生活中领略到恐惧和断念。
祈兽希望当自己“凯旋”而归的时候,晏迓和她的宠兽们,以及关在另一处地方的白安鹤,都可以摒除那些固执的想法,成为自己手下的力量。
……
几日就这样过去了。
晏迓在这个牢狱中饱受煎熬。
要说痛感,那也是没有的。但是电流划过,她晕眩过去。再清醒过来,再晕眩过去。
夜猫鸦气疯了。它不能接受有人这样对待晏迓。
可是无论它做什么,那一群嗡嗡嗡的角顽石都会突然冲过来,用它们奇怪的力量,去限制夜猫鸦的能力。
不光是夜猫鸦,晏迓的盒屋中的另外几只宠兽,也被这种力量所困住了。她一筹莫展,面对那个蛮横而粗野的狱监,她没有办法逃出去。
她固然拥有伯托姆猿给的力道祝福,可是这个牢狱的墙壁与栅栏都十分坚固。她的力量这样大,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它们弯曲。
四日之后,祈兽依然没有回来。
晏迓垂眼看着狱监送过来的煮烂的豆子和野菜,这是囚徒的午餐。看到糟糕的东西,晏迓没有一点胃口。
狱监却邪笑地看着她,冷哼一声,满脸都是看戏的表情:“不吃,你就得饿死。”
晏迓动不了汤匙,瞪着那只发黄的碗。
这时候,从那个小小的天窗里,忽然传出了宠兽的惊叫声。
这声音让晏迓感觉像是一盆冰水泼了下来。
那是……白安鹤的叫声。
“它怎么了?你们的人把它怎么了?!”晏迓一下子站了起来,愤怒地问守卫。
可是守卫只是留给晏迓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就转身离开,消失在甬道之中。
就算晏迓叫他,他也没有再出来。
当天夜晚,晏迓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眸空洞,她睡不着。
她整个人却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不堪。
夜猫鸦抱住晏迓。只是没想到,它这样一个微弱的动作,都让角顽石们误以为它是想要使用能力。
“嗡嗡嗡嗡嗡——”
叫声此起彼伏,夜猫鸦用翅膀捂住脑袋,晏迓飞快地夜猫鸦抱紧,用双手按住它的猫耳朵。
“安静!安静!夜猫鸦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们真的是宠兽吗?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角顽石仿佛听不见晏迓的话一般,继续用那种诡异的声音折磨夜猫鸦。
这声音对人类而言没有那么痛苦。但对宠兽而言,伤害却非常大。
晏迓用身体挡着夜猫鸦:“乖,不要固执了,去盒屋里吧…”
可是夜猫鸦依然坚持着摇了摇头。它还是不要进盒屋。
晏迓心疼坏了。
好在最后,那群讨厌的石头还是离开了。
最终,在这个漫长的不眠之夜,晏迓躺在角落。
她一刻都未合眼。
等到黎明升起,小窗里露出一点亮光之后,晏迓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夜猫鸦、白安鹤,她的宠兽们都在遭遇折磨。
如果留在王城,这种生活将会永远地持续下去。直到它们死亡。
不知道祈兽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一旦祈兽返回,情况只会更糟。
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角顽石的存在,逃离的计划不能交给宠兽。
现在,唯一有力量的是她。
晏迓躺在牢房的角落,看着自己的手掌。
她的生命线很长。又长又清晰。
代表她能活很久吗?如果能活很久的话,那么这次的劫难,她也能平安化解吧。
晏迓并不迷信,但这种事好歹也是个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