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讪然道:“咳,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就得提一提当初两人在青州的旧怨。
此事说来确实有点……
怪也怪陆无忧自己不检点,惹得她伯父家那位娇滴滴的小堂妹哭着回来,扑在榻上抽抽噎噎说陆公子根本不喜欢她,哭得那叫一个日月无光天地惨淡,贺兰瓷哄都哄不过来,她头疼不已,并且认定陆无忧是个玩弄女子感情的负心汉。
恰好,那时她也被书院里那些狂蜂乱蝶骚扰得不胜其烦,便干脆祸水东引,放出风声说她心慕才学高者,彼时陆无忧在江流书院次次窗课堂课乡场课的考核均是第一,别人来问,贺兰瓷也没有否认,于是书院上下都觉得她对他有意——陆无忧很快便在男子中成了众矢之的,时不时便有来找他挑衅比试者,当然他也不落下风,如法炮制回来。
于是,全江流书院都知道,两人相互倾慕,却不知道什么缘由死活不肯牵上红线。
但实际却是,两人相看两相厌,面没见几次,然而次次都争锋相对,说话阴阳怪气,恨不能直接气死对方。
虽然后来贺兰瓷隐约察觉了事情并不如她小堂妹说得那样,但梁子已然结下,年少气盛,谁也不肯服软,直到贺兰瓷回上京前,都没能讲和。
——还好这段几年前的旧事暂时没多少人知晓。
“呃……不过你一人处理李廷真的没问题吗?”
毕竟是在行宫内,虽然此处偏僻,但出去保不齐就会遇上巡逻的侍卫。
陆无忧松了松肩膀,单手拎起李廷,桃花眼斜过来一抹光,道:“那你要留下跟我一起收拾残局么?”
贺兰瓷道:“……那还是不必了。”
第十七章
“你听说了吗?围场那边出事了!曹世……不对,是前曹国公世子,他不知怎么掉进捕兽的陷阱里了……腿摔折了不说,脑袋还给嗑开了花……太医院的院判亲自去瞧,都差点没救回来。”
“好像脑子都摔得半傻了,曹国公夫人得知这消息差点没晕过去。”
“曹国公带他来,原本是想在围猎上显显身手,挽回圣心的吧,但他这也太冒失了……且那捕兽陷阱,这么容易被误踩吗,下次倒是要小心了。”
“他自己骑艺不精罢了!还真是个笑话。”
一时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围猎受伤十分寻常,但这意外踩陷阱去掉半条命可不多见,本来那位自命不凡的前曹国公世子人缘就不佳,如此一来更是看笑话的居多。
得知这消息时,贺兰瓷正在用屋里的炭盆烧陆无忧的外衫。
围猎场和行宫相隔颇远,沿途还有侍卫布围巡逻,也不知道陆无忧是怎么绕过重重禁制把人丢进陷阱里的,她又嘀咕了一会,才继续用火钳戳着衣裳,以使得它均匀被烧。
对着毕毕剥剥的火灼声,贺兰瓷咳嗽了两声,总觉得陆无忧这个作风,着实有点古怪。
手臂用了他给的药,此时也已不再酸疼,几乎如常,她用另一只手托着下颌,生平第一次有那么点好奇陆无忧究竟是什么出身过往,为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这么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