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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帝自然是作为主宾来给女儿贺生辰的,他身侧雍容华美的丽贵妃正将手臂搭在顺帝的腕上,笑得十分艳丽动人,而神色冷淡的二皇子萧南洵则走在了最后。

    韶安公主提着裙摆,一溜烟便跑过去,挽着丽贵妃的另一只胳膊,声音娇甜地喊着“母妃”。

    四人皆是盛装华服,除了萧南洵略有些冷淡外,俨然是和美的一家四口。

    贺兰瓷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位颇令人唏嘘的皇后娘娘。

    雍顺帝虽叫顺帝,但当初他登位登的并不怎么顺利,既非嫡亦非长,是在先太子一案后,几位皇子又先后牵扯出了事,帝位空悬之时,当今太后、内阁辅臣、甚至司礼监等几方角力下的结果,也多亏浔阳长公主的襄助,为此他甚至还求娶了嫡母许太后的侄女为后。

    据说许皇后原本已有意中人,是顺帝百般殷勤讨好,一意求娶,最后终于让许太后嫁了侄女,并把宝压在了他身上。早些年帝后夫妻还算和睦,许皇后还生了位公主,可惜一岁便夭折了。

    后来顺帝羽翼渐丰,帝位稳固,权柄日重,又将丽贵妃接回来后,京中就再难见到这位皇后娘娘的身影,宫中的三大宴,和先前的郊祀等事,本都该是皇后随行,如今出现的却都是丽贵妃。宫中对外的说法是皇后娘娘随太后一并青灯古佛,不问世事,深居浅出,但到底如何也只有宫中人自己知道了。

    看着这位面容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皇帝,贺兰瓷的心情有一丝复杂。

    然而没等她多复杂一刻,就感觉到萧南洵那双冷淡的黑灰眸子正瞥了过来,她立时周身一寒,萧南洵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瞬间,面上竟短暂显出了一丝笑意来,仿佛很满意她今日的打扮。

    萧南洵看着她,像看一个装饰精美的礼匣,亟待开拆。

    令人感觉非常不适。

    贺兰瓷心头再次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她迅速低下头,避免与他对视,直到那阴郁的视线从她身上缓慢消失,才觉得终于放松下来。

    主宾已经入席了,之后便由顺帝身边跟着的大太监诵读翰林院写给韶安公主的祝词。

    贺兰瓷本能发作,忍不住认真去听字句。

    能进翰林院的都是国之翘楚,除了三鼎甲,也只有少量二甲进士能入选庶吉士,文章自然锦绣华丽,短短一篇公主生辰祝词,都能写得文采斐然,华章瑰丽,有庞然气魄。

    就是……文风怎么听怎么有点熟悉。

    顺帝龙颜大悦,问道:“这祝词是哪位爱卿写的?”

    身旁太监恭敬笑道:“是公主指定要新科陆状元替她写的。”

    顺帝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女儿,韶安公主捧着脸,作小女儿状道:“父皇,您都说他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了,我让他帮我写个祝词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