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阴阳怪气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吧。
贺兰瓷当即情深义重道:“陆大人放心,你若不幸身故,我定为你守寡,嗯……至少五年。”
陆无忧感动得似乎随时要睡去。
“那我先回去了。”
贺兰瓷见状,也不打算多留,正起身想走,突然见陆无忧睁开眸子,迅速坐了起来,眼眸看向窗外,又倏忽转回道:“监听的人刚走了……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见他语气如常,贺兰瓷也不用再装,直接问道:“你伤真的没事吧?二皇子怎么突然对你下手?”
陆无忧动作利索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漱口,道:“伤不要紧。刺客会武,不是寻常护卫武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寻仇的,后来想想,我也没什么仇……”他八九岁便出来念书,只偶尔回家,就算是爹娘门派的仇敌也找不到他身上,“而且刺客似乎也不意在取我性命,反倒像想逼我出手,所以我没跟他动手,还稍微挨了一下,把自己搞得看起来惨烈点。”
他漱完口,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我后来派人跟踪那个刺客,顺藤摸瓜才确定是二皇子。至于他为什么对我下手,恐怕不光是因为我横刀夺爱……那晚我们双双逃脱,令他计划落空,他可能怀疑到我头上了,所以想摸清楚我的底细,顺便说一句,我的户籍是伪造过的,往上查是查不到我父母的……啊,找到了,幸好还有一包。”
陆无忧翻出一包密封的饴糖来,捡了一颗丢进嘴里,桃花眼弯下来,显出几分浅浅笑意。
贺兰瓷一惊:“伪造过?”
陆无忧道:“也就是其他人看,我父母都是普通百姓,所以我很少跟人提他们,免得将来做官麻烦,之所以让你帮忙瞒着我会武这件事也是因此。在翰林院做到日讲官,是要和圣上朝夕相对的,我武功太高,来历不明,圣上怎么放心?糖要来一颗吗?”他十分好心地把纸包递过去。
“不用,谢谢。”贺兰瓷婉拒,随后一顿道,“……那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陆无忧奇怪道:“你不是要和我成亲?我不该告诉你么?”
贺兰瓷一时语塞。
陆无忧微微勾起唇角笑道:“我这不是觉得,我们都一根藤上的蚂蚱了,还是尽量坦诚点,免得以后互相猜忌。我可没兴趣和枕边人还天天勾心斗角。”
说“枕边人”三个字的时候,他可半点不脸红。
但贺兰瓷却微妙地感觉到一丝耻意。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事情:“……对了,你回头要怎么和林公子说?他刚才看起来似乎不大好的样子。”
陆无忧还真有些为难地按了一下额角,道:“回头再说吧,反正他好糊……哄的很,只要我再没良心点便是了。不过,你倒是关心他,贺兰小姐这算是旧情难忘吗?”
若不是他语气着实平淡,贺兰瓷可能还会误解点什么。
不过知根知底就这点好处。
贺兰瓷语气也很平淡道:“你想多了,我与林公子虽相识已久,但并无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