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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无忧按着她的脉息,语气平平道:“刚才差点以为你壳子里面换人了。”

    贺兰瓷:“……?有那么夸张吗?”

    不过诊脉还能看出这个?

    她将信将疑地望向他,却见陆无忧松开手,微微侧头,肩膀抖了一下,复又转回来道:“不过你这话说的当真敷衍……你是第一天发现我长得俊俏?你之前难道没发觉?”

    贺兰瓷觉得他也太难哄了。

    她硬着头皮,想把刚才的话接下去:“你一直都……”

    “算了。”她没说完,反倒被陆无忧打断了,他以手掩唇道,“这不适合你,你还是正常点吧。”他似反应过来什么,一顿道,“你还……叫了我的字。”

    贺兰瓷犹豫道:“……你不喜欢?”

    陆无忧不置可否道:“但你不是说还是叫陆大人最顺口。”

    贺兰瓷学着陆无忧的语气道:“这不是……想显得,亲密点。”

    ……让她真学着姚千雪叫宋齐川的称呼,叫陆无忧“忧忧”之类的,她可能还有点困难。

    陆无忧一低头,只见少女细密长睫紧张地颤着,红唇微抿。

    他刚才下马车,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晚霞迎面洒满了她的周身,那些绚烂又深沉的霞光成了比最上等的胭脂水粉还要明丽的点缀,为少女的容颜镀上了一层美轮美奂又不真实的仙气,令人难以凝望,好像多看两眼便会被摄住,可又忍不住去看。

    然而此刻,那张精致出尘的脸蛋上有一丝明显,但又被竭力克制的羞窘,像是被供在神龛上不懂七情六欲的九天仙子,忽然间有了红尘世俗的烦恼。

    就有那么几分触手可及。

    陆无忧难以抑制地抬起手,没等触碰到,又缓缓放下,他咳嗽了一声,轻着声音道:“你要不还是继续叫我陆大人吧,不用这么……刻意。”

    贺兰瓷还想争辩了一下,她觉得她说得也没有那么刻意,但——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改吧。

    上了马车,贺兰瓷想了下,还是把去求签时遇上的事情和陆无忧说了。

    此刻,她没有听到法缘寺里有什么动静,便料想可能没什么事,陆无忧反倒沉默了一下,道:“你在马车里等我一会,我去去便来。”

    贺兰瓷道:“那你小心。”

    陆无忧“嗯”了声便走了。

    说是去去便来,但陆无忧走了许久,马车停在法缘寺外的阴翳处,足到日落西山,周围的车马都掌了灯,陆无忧才面色微霜地回来。

    “没出事,不过也……”他摊开手掌,掌心放了一枚铁簪子。

    正是贺兰瓷之前递给那位小姐的,簪子尖头浸透了血,已经有些微凝,是暗红色,就连簪身上,都染了些许血迹。

    陆无忧沉着声音道:“萧南洵,还真是个实打实的畜生。”

    贺兰瓷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定伯的嫡女这段时日常去法缘寺进香,许是为了祈求姻缘平顺——毕竟她迟迟未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