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则善并不准备隐瞒,承认下来。
“我问你,此女叫什么名字?”老太太沉下气来,问道。
“祖母不是已经从婉晴口中得知了吗?为何明知故问?”杨则善反问。
“果然是她了!”老太太道:“你为了一个压根不喜欢你的女人,连祖母我都算计进去了!当真是好得很呐!”
“孙儿把她放进院子,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放在眼皮子底下折磨。”杨则善说道。
“折磨?折磨谁?你能折磨的了她?我看你这是折磨你自己罢!”老太太举起祥云手杖,指着杨则善的胸口位置:“你且问问自己的心,你当真舍得折磨她吗?舍得吗?”
“舍得!”
“我呸!”老太太七十岁,头一回忍不住喷脏话,转而长出一口浊气,说道:“你竟然连自己都骗起来了!都过去这般久了,你都放不下她。要不是她落了难,能被你掳回府来?”
“随便祖母怎么说,孙儿就问祖母一句,祖母肯不肯把她挂到名下?”杨则善抬起头,黑曜石一般的幽深眸子看向老太君。
老太太收回祥云手杖,叹气两回:“罢了罢了,你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能让你白算计了不成,就依着你,挂在我的名下,再改个名儿,然后放你眼皮底下……”
老太太的口吻带上些嘲笑:“折磨去罢!我倒是瞧瞧,你能使出些什么花样手段,去折磨一个自己单相思爱慕着的女人。行了,下去罢,这段时间都不用来我这儿请安了,眼不见心不烦呐!”
杨则善得了老太太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掀起袍子下摆,站起身来。
他朝老太君感激地鞠了一躬,复又说道:“那孙儿过段时间,等祖母心不烦了,再来给您请安。”
“赶紧滚!”老太君闭上眼睛。
杨则善再次鞠躬,这才转身离去。
……
等杨则善走远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进到上房内置的小祠堂。
小祠堂上摆放着老国公爷的牌位,下面摆放果盘,糕点盘,和满是香灰的祭炉。
老太太给牌位上了三炷香,又爱惜地取过灵牌抱在手中,苍老的眼睛里露出久违的思念和眷恋,她低声细语,同那灵牌说道:“相公,咱们的宝贝孙子惦念那个林家嫡六小姐惦念了好久,我趁着还有一口气在,不过是成全他罢了。”
“哎!”老太太说着叹息道:“自己的孙子嘛!偏生又是个大情种,对那林家嫡六小姐情根深种啊!我哪里舍得他继续蹉跎下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