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则善没有立刻传唤她,在暖阁换下了朝服,穿上一袭靛蓝色常服后,便走出了暖阁。
“三首情诗可准备妥当了?”杨则善瞧着林菲低眉顺目等在门口的乖巧模样,沉声问她。
“都准备好了。”林菲答道。
“好。”杨则善道:“跟我去书房。”
进到书房后,杨则善走到梨花木书案后面,抬手扣了扣书桌:“情诗拿来我瞧瞧。”
“是。”林菲从怀里掏出折成小方块的情诗,又一层层的打开,最后摊开成一大张,搁在了梨花木书案上,又用两方镇尺,一上一下压住:“世子爷请过目。”
纸上是一手流畅的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字体瘦洁。
杨则善看过之后点评道:“字是不错。”
他说完,又略有不满:“可为何这般眼熟?”
“我是会作诗,但这情诗,需要有寄情对象,才可以把诗作的漂亮,但我没有寄情对象,最后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只能抄了古人三首情诗给世子爷过目,世子爷昨日同奴婢说的,若是灵感不足,也可抄写对罢?”
“也行罢。”杨则善大手一挥,坐进圈椅里去:“念来我听。”
林菲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诗。
她的声音清脆温婉,又如轻盈流水,沁人心脾。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林菲念完了,等了会儿,才听杨则善道:“念完了?”
“完了。”林菲点头。
杨则善同她招招手:“你过来。”
林菲上前几步。
“我问你,你可知相思何意?”
“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思念。”林菲回答。
杨则善听完,摇头道:“我觉得你还没有领悟。”
写情诗是还债,念情诗也是还债,还要她领悟!
领悟什么呀?
“红豆果期在十月,府中也有储存下来熬粥的红豆,你明日去厨房要一些,亲手做一道红豆糕,等我夜里回府,我要吃。”
“做……做红豆糕?奴婢又不是庖丁,还债昨日也说好了就是每日三首情诗,到了上元节就算还清债务的,如何又多了做糕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