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昕翊看似不在意,反握住她白皙的小手,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幸福的笑意,好像这是能带给他幸福的唯一源头。
“可我不是蓟王,我要做的事永远只能在阴沟里,见不得光。”
柳恩煦心头一酸,原本对他的气恼烟消云散。她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依旧像此前每次撒娇讨他欢心一样,靠在他肩头唤了声:“阿翊~”
郁昕翊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不得不说,她习惯性的伪装,的确令他爱不释手。这一声轻唤,就像一缕毒汁,缓缓流进了心头,足以令他醉生梦死。
他抬手抚了抚柳恩煦顺柔的长发,让鼻尖的薄荷芬芳更加浓郁。
“王妃想要什么呢?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柳恩煦像只小猫往他怀里钻了钻,娇软地哄着:“只要阿翊呀~”
郁昕翊笑了,眼神却是空洞的,笑容里始终带着落寞。
柳恩煦觉察出了他的异常,在他怀里转身,躺在他腿上看着他。他眸子里的孤傲完全被惨淡的忧伤覆盖,这种眼神,她只在灵隽眼中看到过。这一刻的他,不像是个人人敬畏的蓟王,倒像是个孤儿。
屋里再次静默。
柳恩煦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杀了窦褚?”
男人笑了,语气中带着妥协和无措,轻叹:“他才是皇子啊…”他用指尖梳理着柳恩煦散开的发,继续道:“小时候入宫,他当众欺辱我母亲,我气不过把他打伤。我以为会被处死,皇上却下旨让母亲替我挨了板子,背上打的皮开肉绽。母亲说,那是龙嗣,我这辈子都不能伤害皇上的孩子。”
他在回忆往昔。可在柳恩煦听来,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位子还给那个疯子。
“你打算留着他全身而退是吗?”柳恩煦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
“是。”郁昕翊的手指落到床上,垂睫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中只有坦诚。
柳恩煦的鼻子突然发酸,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谈论起这个话题。
“那你怎么安排我的?”
看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眶,郁昕翊沉默不语。
他该对她俯首称臣的。这场戏演的太真实,连他自己都忘了她的夫君另有其人。
“至少我还在蓟王的位子上,能给你的很多。”
柳恩煦心头被重重地凿击了几下,她猛地坐起身,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手臂,情绪有些失控:“很多吗?都有什么呢?让我守着你留给我的一切去陪伴一个禽兽?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起离我远去的爱人?这就是你留给我的?”
“阿芋…”郁昕翊眸色渐深,伸出手想揽她入怀。
柳恩煦脸色更沉,将他伸向自己的手臂推开,光着脚站起来:“那你不必愧疚的!我本来就该嫁给他,他才是我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