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郁昕翊只问了灵隽的身子和饮食,之后便一言不发。
柳恩煦本还想看看书,却被他强按着休憩了一会,浅眠的柳恩煦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刚从床榻上坐起来,就见秀月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附在她耳边担忧地说:“霂荷姑娘刚才假扮送菜的短工来捎信,鬼伯的人说灵隽可能被人盯上了。”
柳恩煦一惊,小手不自觉的扣紧了床板。她起身看了看外堂的方向,确保窦褚没有进来的意思,才又悄声问:“怎么叫被人盯上了??”
秀月尽管对灵隽的身份一头雾水,仍努力复述了霂荷的话:“我没太听懂,她说一个商贾被抽干了血,找到了个什么人,然后说有个什么副本,那人还说卖给了作坊。”
柳恩煦怔楞地看着秀月,脑子里在快速拼凑着她说出来的信息。
商贾?
她说的是从郁昕霖奶娘手里买人的那个商贾?
郁昕霖是被商贾的管事卖给了小作坊的,所以有人盯上了那个管事?
若是找到小作坊的信息,不难查到灵隽头上。
柳恩煦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郁昕翊。若是说了,他会不会又要对鬼伯的信息提出一顿质疑。可若什么都不做,她又觉得太不安全。
“鬼伯查到是被谁盯上了吗?”
秀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慢吞吞地说:“说,到处都有穿着便服的人在查。到晚上就回各地的府衙了,应该是官府的人吧。”
柳恩煦端在身前的小手攥到一起,急得眉头有些发红,又问:“霂荷走了吗?”
秀月道:“应该还在膳房卸菜。”
柳恩煦匆匆拿了张信纸,在上面写了些字,用蜡封好,交给秀月。
她小声说:“让霂荷亲自交给鬼伯。”
——
日头刚落。
莲盘巷的阴暗角落里正站了两个搓手取暖的壮年。
一人拧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绵柔烧酒,之后递给了另一人。
“这么晚还得盯着那个杀人犯…”
“许相说从他这拿了消息就让他消失。”
“那卖身契的副本不是掉面汤里了吗?怎么拿消息?”
“嗨…他自己卖的人,终究能想起来!老大不是跟他说了,若想不起来,砍他两截胳臂。”
话音落,说话的壮年将酒壶塞紧,又递给了旁边的伙伴。
初冬夜饮,烈酒也抵不过凛凛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