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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先生见状,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老夫明白您是挂念夫人的身子,若实在不成,不如我等先一步启程回去,待夫人在京城调养一二年身子,再行回西北,如此可保两全其美……”

    话音未落,书房门口突然传来“哐”一声。

    江恕深邃的眸中滑过一抹厉色,疾步去到门口,一手拉门,另一手已握紧成拳准备落下。

    常念站在门外,懵懵的,眼见那凶狠的大拳头飞快砸过来,吓的捂住脸:“不许打我!”

    江恕狠狠一顿,眉心蹙紧:“怎么是你?”

    常念小心松了手,透过指缝看到男人那样冷厉而陌生的脸庞,忽然有些害怕。她后退两步,放开的手下意识揪住衣袖,颇有些局促。

    适时,宇文先生走出来,见状便道:“夜深了,侯爷与殿下叙话,老夫先退下了。”

    江恕“嗯”一声。

    宇文先生走后,常念垂着头,心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像是是时候,默不作声地站着。

    江恕眉心微动,终是缓和了声音问:“不是乏得睡着了?怎么还摸黑过来。”说着,便带她进了书房,关上门。

    常念嘟囔说:“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今晚买的炸糕凉了,怎么咬也咬不动,然后就醒了。”

    江恕没说什么。夜里凉,见她穿的单薄,遂将书房的窗扇阖上。

    常念站在他身后,犹豫着,又道:“侯爷,你是准备丢下我自己回西北么?”

    江恕动作微顿。

    常念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宽阔的后背轻轻蹭了蹭:“我都听到你和宇文先生说话了,可是哪有新婚夫妇不到半年就分居两地的啊?我不要留下。”

    也是不能留下。

    一则,皇帝要促成这门婚事,为的就是稳固西北,若她单独留在京城,久而久之,这婚姻名存实亡,皇帝怎会不多心?

    二则,她和江恕这个冰坨子的感情才有些升温,就分离两地,这些日子的相处岂不是白费,到时感情淡下,他在西北另有佳人,说不得来日再见面已是形同陌路,三年后如何让江恕帮哥哥?

    常念心里跟明镜似的。

    想罢,娇娇软软的嗓音便带上些哽咽哭腔,道:“倘若分开,日后没有人带阿念去灯会看杂耍、取花灯、买首饰,小日子也没有人给阿念亲亲抱抱揉肚子,也没有故事……呜呜阿念舍不得你。”

    江恕冷峻的面庞有些松动,心中酸酸麻麻的,倒像是有一双手勾着一般。

    他回身握住常念的肩膀,那一双泛红的眼眶当真是我见犹怜,一瞬叫人心生疼惜,男人冷淡的声音也温和了去:“只是商议,哭什么?”

    常念轻哼一声,别开脸:“我不管,不许商议这种要分离的事!想也不许想!”

    “好,依你便是。”江恕无奈开口,许是自己也曾察觉到,便自然而然地把人按到怀里安抚地揉揉脑袋,又拍拍后背,颇有几分像是哄闹脾气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