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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喝了半碗,还是渴,遂又拉着江恕的手,把剩下半碗也喝了。

    “还渴吗?”江恕问。

    自然是渴……

    但常念才在马车上吐过几回,委实喝不下寡淡无味的清水了,于是摇头。

    哪料下一瞬江恕就端了米粥过来,配着炒得青翠的蔬菜,她刚想别开脸推拒,就听江恕声音平缓又不失温和地道:“你素来喜欢吃蒸鲈鱼,安城却有将鱼置于火上烘烤的法子,滋味尚可,明日叫他们烤来给你尝尝,如何?”

    说话间,一口粥递到她嘴巴。

    常念下意识张了张口,喝了粥,禁不住好奇,刚想问一句,那菜便又递到嘴边,只好吃了,再道:“烘烤的鱼肉可鲜嫩入味?”

    “蘸以料汁,十分入味。”

    “那……”

    又是一口粥,江恕才道:“明日你尝了便知,今夜委屈你将就将就,可好?”

    常念望着他沉静而深邃的眼,忽而察觉出些许少见的柔情来,到底还是点了头:“……好。”

    窗外一抹弯月高高挂起,夜色柔和,江老太太拄着拐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芳妈妈扶着她,待走远了才忧心问:“您怎的了?怎不说话了?”

    老太太沉吟半响,虽有古语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然她这孙子,阔别一年多,也未免叫她太过“刮目相看”了吧?

    最后只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让老身且先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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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房内净室传来一声惊叫,打破了阖府空寂。

    江恕原已踏出门外,闻声不由得顿了顿,遂转身回去。

    昨夜常念勉强吃了一碗粥裹腹,实在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是以只简单擦拭了身子,今儿一早被热醒,浑身黏湿,才着人备水,换衣沐浴。

    夏天热,路途奔波,她也是接连几日不曾好好沐浴梳洗了,本来春夏二人帮她沐浴完还是好好的,重换了热水,她说要再泡泡,让两个丫头先出去,哪知没多久,手臂痒了起来,一挠便是泛起大片红痕。

    常念瞬间慌了神,站在浴桶中,有了些血色的小脸上却满是惊恐。

    江恕疾步而来,还以为净室长年不用,跑进了蛇鼠,吓着她,哪知走近来,只见她赤.身裸.体,抬起雪白的胳膊急道:“我,我的手臂起了好些红疹,胸.口也有,是不是得病了?还是有人下毒欲谋害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