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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芦嬷嬷进来点上安神香,听见小主子声音闷闷地说了句:“这侯府也如同皇宫一般,日后勾心斗角暗里使绊子的事少不了,可今儿个下午,我看祖母却是坦诚真心,难不成我生了错觉吗?”

    芦嬷嬷轻声跪坐在榻边:“殿下,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奴瞧着江老太太是真心喜爱您,纵使是她有自己的私心,也不会害咱们,至于旁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咱们心里有数,也不至于被人拿捏了,您放宽心吧。”

    “除此,也没别的法子了。”常念掀开帐幔,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芦嬷嬷看看天色,“估摸着,是戌时二刻了。”

    “哦。”常念遂又无力躺下,抱着江恕平日枕的玉席,幽幽叹道:“长夜漫漫,独守空房果真如此辛酸,想来我也该作诗几首,留待后人好好琢磨琢磨,这诗里的主人公是个什么心情什么境遇。”

    说着,却是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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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江老太太也是留在别庄住下的。赵老夫人则回了府,清晨时送来一张拜贴,说是时家茶会,问她去不去。

    茶会什么的,人家有闺女的带闺女,有儿媳的带儿媳,江老太太什么都没有,一时想拒绝,芳妈妈忙拦了一下,提醒道:“您不是还有殿下这个乖巧的孙媳妇吗?”

    江老太太很克制地道:“孙媳妇喜静,只怕不愿去这种聒噪的场合。到时阿恕回来,恐怕又要叫老身别胡闹。”

    常念辗转得知这个消息,都已经是下午了。昨夜芦嬷嬷说的话她都有听到心里,有道是真心换真心,便主动问老太太还去不去。

    江老太太双眼一亮,自然是去!

    此时人家的茶会都开了半日,准备散场了。

    祖孙俩赶巧,就在散场前到的时家。

    众人见着位高权重的江老太太,及原以为请不到的朝阳公主,立时跪了一片,叠声行礼问好,府上仆妇婢女来往不断,上新茶,端糕点,热闹不已。

    江老太太向常念依次介绍过在场众人,又道这时家,如今出挑能干的便是时越,素来与江家交好,是江恕少有的几个心腹之一,日后来往不会少。

    常念一一记下。

    茶会上虽嘈杂喧闹,倒也能从各位夫人谈话中得知许多事,主要是她祖母唠得开心,她便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