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丝毫没意识到皇帝这是套话,立时反驳道:“没有这回事!陛下,您不曾在西北,没见到侯爷给殿下挑小马驹,造小弓.弩,连耳坠都是侯爷亲手雕的。”
这回,皇帝脸上的笑才真实了几分:“时候不早了,爱卿快回去歇着吧。”
“是!”时越松了口气,心道还是大西北的直爽汉子好相处。
……
华安殿中,朝华与徐嬷嬷端着碗鸡汤往安庆殿去。
徐嬷嬷反复叮嘱道:“殿下,老奴方才教您说的话,您可记清楚了?”
朝华点头:“清楚了清楚了。”
嬷嬷告诉她,去同父皇说,要嫁江南的什么卫公子。
其实她并不愿意,朝阳妹妹都说了会给她带姐夫回来的,她忽然嫁了,那姐夫怎么办啊?
唉。
徐嬷嬷也叹气,虽然知道这位小主子听不懂,还是一遍遍地念:“殿下,如今娘娘禁足,时局早变了,端王和端王妃大抵也顾不上您,好在虞贵妃良善,愿意帮您一把,咱们要赶快绸缪好,最好嫁出去,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叫她们斗,因果循环自有安排,咱们好好过日子。”
朝华吃了颗橘子糖,也递了颗到徐嬷嬷嘴边。
徐嬷嬷又叹口气。
二人迎面遇上从安庆殿出来的时越。
先前偶然遇到过一回,有些印象。徐嬷嬷停下来,福了福身。
时越拱手道:“微臣参见公主。”
朝华没说话。时越思及方才皇帝一番话,猜出些玄机,对徐嬷嬷道:“眼下去找陛下,不如去虞贵妃处。”
徐嬷嬷脸色微变,急忙拉住朝华顿了步子。
时越拱手作别,踩着夜色出宫去了,也没有多看朝华,虽然相比起常念,朝华与姝玉有两分相似,不知是什么巧合。可自上回,经叙清一说,他反倒没有那执念了。逝者已逝,回不来,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朝华嚼碎了橘子糖,回身望着男人的背影,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他可以吗?”
徐嬷嬷没明白:“可以什么?”
朝华:“可以嫁给他吗?我想去西北,我想和朝阳妹妹一起玩。”
徐嬷嬷沉默了,这位时将军也是个心善的,才见了两面,对他们多有关照,况且,去了西北,既远离京城这个争斗窝名利场,又有朝阳公主照应,岂非更好?
时越的身影已经隐没于夜色。
他也丝毫不知,自个儿被一老一少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