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赵曳雪怔怔地唤她。
玉茗见她不对劲,面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拉住她,道:“主子,奴婢在呢。”
赵曳雪的眉尖儿轻轻蹙起,像是拢了一层愁云,明亮干净的眸中渐渐起了一抹薄雾,她无比失望地道:“我的匕首丢了。”
“啊,”玉茗惊呼一声,她自然知道那把匕首对赵曳雪的意义,也跟着着急起来:“丢在哪里了?奴婢帮您找。”
赵曳雪摇首,垂下眼帘,轻声道:“找不到了,不找了。”
玉茗还要说话,赵曳雪打断了她:“我的头好痛。”
听闻此言,玉茗立即就把匕首抛在了脑后,紧张道:“您没吃药么?快上去吧,奴婢扶着您!”
回了马车,玉茗扶着赵曳雪坐下,又忙着去找药匣子,取了一粒药给她吃下,不住问道:“主子好了么?”
赵曳雪轻轻点头,玉茗大松一口气:“那就好。”
一直未出声的北湛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赵曳雪不语,玉茗正欲回答,却被她抓住摇了摇手,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答道:“主子累了,想休息。”
北湛的眉头轻皱,目光落在赵曳雪的面容上,女子阖着眼,柳眉微微轻蹙,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疲累,她坐在车角,纤瘦的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北湛对玉茗道:“扶她去里面休息。”
说完便下了马车,等他一走,玉茗才小声道:“主子,咱们去后头吧,那儿有个榻,您休息得也好些。”
她怕赵曳雪不肯去,绞尽脑汁准备加大劝说力度,谁知赵曳雪睁开眼,爬起来就走,绕过屏风,靠车壁的位置果然放了一张矮榻,赵曳雪往上面一躺,矮榻铺了褥子,很软,比木板舒服多了。
都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赵曳雪怔怔地望着马车顶,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从前在庄国时,长公主笑着对她说: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哪怕有一日把你扔进烂泥塘里,估计你也会翻个身,索性好好儿躺下,图个舒坦。
她轻轻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倘若真的没心没肺就好了。
这里就不会一直钝钝的疼,疼得她不能安眠。
……
北湛下了马车,找到晏一问道:“孟大夫在何处?”
晏一正在吃东西,含混地指了一个方向,道:“林子健的旧伤犯了,孟老去给他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