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无比,直到有人策马过来,以刀柄敲了敲车壁,透过大开的车帘,笑容爽朗地向他们道:“诸位,这马车可还坐得习惯?”
这马车比起赵曳雪之前乘的那一辆自然要好上百倍,但是眼下玉茗和李珏心情都不佳,情绪低落,但见他笑吟吟的,更是难过,哪里有心思接话?不骂他就是好的了。
赵曳雪的反应倒还算平静,颔首道:“挺好的,多谢晏侍卫关怀。”
晏一哈哈一笑:“那就好。”
李珏和玉茗皆是沉默不语,晏一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情绪不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个中缘由,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玉茗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地把帘子放下了,晏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策马往前疾驰而去,很快就到了一辆稍大的马车旁边,唤了一声:“殿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伴随着轻轻的咳嗽声,北湛垂眸看手里的文书,眼也不抬地道:“说。”
晏一轻咳一声,问道:“您如今病了,可要人前来服侍?”
这话意有所指,北湛一顿,终于抬起头看他,打量片刻,张口时又是一阵咳嗽,末了,才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必了,孤看着她就堵心。”
说完,他就放下了车帘,晏一正欲离开,车帘里忽然又传来北湛的声音:“一辆马车能坐三个人?”
晏一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立即道:“属下刚刚去瞧了一眼,似乎确实是有些挤了。”
隔着车帘,北湛只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又是闷闷的咳嗽。
晏一在心里啧了一声,拨转马头,往后奔去,没多久他就找到了队伍中的林康,冲他打了一个唿哨,又侧了侧头示意,林康顿时会意,策马过来,两人并肩而行,他呼出一口热气,问道:“怎么了?”
晏一把方才的事情说了,林康抚掌大笑:“晏少颖啊晏少颖,你那二两银子注定是要输给我了。”
晏一叹了一口气,林康用胳膊捅了捅他,促狭道:“不若你现在就把银两给了我算了。”
晏一哪里肯服输?立即道:“我们当初的赌约,是回盛京之前他们有点什么,眼下才出了沙河关,离盛京还远着呢,而且我看他们这情形,像是翻了脸,到时候情况如何,还未可知呢。”
林康大笑:“那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
两人订了赌约,各自又再加了三两银子,晏一安排好马车,去见赵曳雪。
道路颠簸难行,马车晃得厉害,李珏原本就有伤在身上,直颠得他冷汗长流,脸色惨白,实在难以忍受。
马车空间有限,容不得他站起来,李珏只得紧咬牙关,生生受着,玉茗坐在地上,赵曳雪试图让李珏趴在自己的膝头。
正在这时,马车又被敲响了,玉茗掀开车帘,见又是晏一,有些厌烦又戒备地道:“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