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幽又低头看了看,道:“是画得好。”
却说赵羡下了早朝,退出文德殿时,正对上了赵振的目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一个客套微笑,一个不屑一顾。
旁边的文武百官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这一看心里顿时跟明镜一般敞亮,往日里这两位表面功夫还会做做,如今连这些都省了,看来经过昨日祖庙共罚一事,这两位王爷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赵羡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晋王爷殿下留步。”
赵羡停下步伐,转过头去,果然是刘春满,他一路小跑着追过来,笑着道:“晋王殿下,皇上宣您去御书房一趟。”
赵羡疑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刘公公,父皇召我可是有事?”
刘春满笑呵呵道:“王爷您去了就知道了。”
等去了御书房,进殿便见靖光帝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张宣纸,正在看,赵羡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张宣纸正是自己昨日写的。
他先是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靖光帝将宣纸放下,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是。”
等赵羡站定了,靖光帝用两指敲了敲那一篇文赋,道:“朕看你昨日作的这赋,很有几分闲云野鹤的雅兴啊。”
“朕不禁有些担心你再多写个几篇,就会乘风而去,隐入山林了。”
他说着,抬起头来,道:“护国寺还缺一个扫地僧,朕看你就挺合适的。”
这话里话外都是讥嘲之意,赵羡二话不说,当即跪倒,恳切道:“儿臣有错。”
靖光帝问他道:“你哪儿错了?”
赵羡立即答道:“儿臣错在不该不思进取,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然儿臣却整日浑浑度日,得过且过,未曾为朝廷与百姓出一分力气,实在是罪该万死。”
靖光帝忽地嗤笑一声:“你这番自我反省倒是挺彻底的,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自己先说了,你让朕接着说什么?”
赵羡:……
靖光帝笑罢,摆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谢父皇。”
靖光帝仔细端详他,忽然道:“你与老三当真是两个极端,完全不一样。”
赵羡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不语,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靖光帝顿觉乏味,道:“行了,你方才的反省也没错,既然领着俸禄,就该为朝廷办事,而不是每日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来让朕操心,朕该操心的是天下万民,而不是你们兄弟两个的打打闹闹。”
到了这里,他才终于说了自己的意思,道:“刑部近来不是有一个朝廷命官灭门的案子么?山阳省的那个,刑部要派人去彻查,朕看也不用派别人了,就让你去吧,省得在京城里给朕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