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赵羡回过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看清了彼此眼底隐藏的锋芒,就仿佛他们中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无法逾越。
赵羡率先收敛神色,回过头去,赵瑢收回了目光,走上前,给靖光帝行礼:“儿臣参加父皇。”
靖光帝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多谢父皇。”
赵瑢才站直了身子,便听见上面的靖光帝发问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这个时候召你入宫?”
赵瑢连忙答道:“回禀父皇,儿臣不知。”
靖光帝站起身来,负着手,喜怒不辩道:“不知?是真的不知吗?”
赵瑢垂着头,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靖光帝盯着他看了一眼,道:“朕来问你,淑妃之死,你可知道?”
赵瑢神色不变,从容不迫地答道:“此事儿臣昨日已知晓了。”
靖光帝道:“你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吗?”
闻言,赵瑢大惑不解地抬起头来,迟疑道:“据闻是……是中毒而死的?”
靖光帝嗯了一声,又坐了下来,道:“你这消息是假的,她不是中毒死的。”
赵瑢吃了一惊,面上的表情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过分,也没有半分虚假,他道:“那是……”
靖光帝抬起眼来,盯着他看,语气不明地问道:“你知道蛊虫吗?”
赵瑢心下一紧,眼神微变,他吃惊于靖光帝竟然知道蛊,然而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落在了靖光帝眼中,便成了另一番意思了。
靖光帝的声音不咸不淡道:“不知道?”
赵瑢脑中急剧地思索着,口中答道:“回禀父皇,儿臣曾经听说过,莫非淑妃是……”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一下,紧接着,靖光帝便道:“你想的没错,淑妃正是被蛊害死的。”
赵瑢面色登时一变,靖光帝两手撑在膝上,略微前倾,望着他,道:“这也正是朕之前不欲透露出来的原因所在。”
他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他们没有领会朕的苦心,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折子,要彻查此事。”
赵瑢下意识看了赵羡一眼,却见他正垂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表情沉静无比,叫人猜不透其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