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夏冬驱马靠近,对着他们两个道:“头儿,你是不知道啊。卫谦那家伙自己还乱着呢,怎么可能有空来找你们。”
“此话怎讲?”叶殊低头沾染料的动作一顿。头一抬,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夏冬也不卖关子,当即便详细说道:“那个卫鸿昌被捉后,卫谦的那些小妾不都被救出来了吗?之后那些小妾的家人有些找上了门,要接回女儿或是趁机要赔偿。”
“若是以往遇上这事,卫鸿昌家里的管家和仆人便能解决了。可如今他们卫家的人那是人心惶惶,卫谦这不就只能上前应对了么。可偏偏他还也觉得自己家亏欠了那些人,这态度强硬不起来,就让人给欺上门了。”
夏冬想起了那天看的热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来,道:“我那天去瞧了。那么多人全堵他们家门口了!最后还是卫鸿昌的夫人出来了,才将那些人都打发了的。”
叶殊和沈修两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事。
先前他们并未刻意去打听卫谦的近况,夏冬和彼方也不曾主动在他们面前提及卫谦。
因此,哪怕夏冬所说这件事刚发生时其实闹得挺大的,可叶殊和沈修依然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直至此刻夏冬提起,两人皆觉得有些惊讶。
只是惊讶过后,叶殊一笑了之,对此并没有什么感想。
而沈修则是一蹙眉,道:“那些人因为这事而生气,这个我能理解。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跑到人家家门口闹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卫家人报官,他们少说也得挨上几板子的吗?”
沈修这话说时带着几分恼意。既为他们这等刁民行为而生气,也对他们这等对律法缺乏认知的表现而无奈。
“他们说不定还真不知道。”叶殊偏头看了沈修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画着手中的面具,口中接着道:“咱们大杳的百姓,有很多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和机会去熟知律法?”
沈修听叶殊这般说顿时泄了气,随手挥了下马鞭,道:“我也没妄想他们能熟读律法啊。可至少像蓄意闹事这种最普遍,也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最容易遇到的相关事情的律法,他们要记住总是不难的吧?”
沈修也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却又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他也没妄想要一步登天。
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们大杳的律法整合起来可有厚厚的好几本!
沈修自己学时都背得够呛,现在让这些字都认不全的百姓去记住?
嗯,或许有可能实现,不过沈修觉得自己肯定是看不到了。
沈修觉得自己这想法已经够切合实际了,可听着他们说话的彼方却是瞥了他们一眼,道:“你这想法虽好,可朝堂上那些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沈修听着彼方这话一愣。一方面是没想到彼方会突然接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明白彼方为何要这般说。
他略一犹豫,还是决定不懂就问,道:“大统领,让百姓们懂得最基本的律法不是好事吗?只要知道做了这些事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便会有所顾忌,我们也能轻松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