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这些菜——
这些菜,明明每一次每一道看着精致可口到让人只是瞧着便已垂涎欲滴,可竟每一道都寡淡无味!
即便说是毫无味道,也丝毫不为过。
除了极淡极淡的咸味之外,便只剩下食材本身的味道,若非饿极之人,这些菜根本寡淡得令人难以下咽。
阿阮情不自禁又抬头看向西屋,看向烛火晃动的地方,将手中的筷子愈捏愈紧。
世子一直以来的饭菜,都是这般吗?
若真是如此,那每一天每一顿每一道菜……世子都是如何下咽的?
难怪他每次吃饭都是面无表情。
她甚至曾想过他是否是没有味觉所以才会如此,然若他没有味觉,又如何会偏爱吃饴糖和枣泥糕?
阿阮思绪万千地吃完了这几道愈吃愈觉不到任何味道的菜,吃完后她非但不觉满足,反还有些作呕,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叶晞方才吃着枣泥糕对她扬起嘴角笑起来的模样。
稚气又单纯,好似几块枣糕就能让他开心满足了。
她还以为他只会生气,没想到他也会笑。
孩子气的笑。
阿阮收拾好食盒离开阔屋时,叶晞正踩在梯子最上头拧着眉翻着一本老旧泛黄的书。
他的手上还绕着他从阿阮头上扯下并未还给她的发带。
女孩子的物件?是什么?除了这束发的带子,还有哪些东西?
*
家老可谓是被阿阮气坏了,想狠狠责罚她一番,可一想到叶晞见不到她时那气得恨不得就地杀人的模样,他偏又不敢奈何阿阮,一肚子的火气只能往自己肚子里怄,连骂都不敢骂得重了。
听墙根的小丫鬟都在私下里交相接耳,道是家老定是担心将阿阮打死了找不到到世子跟前伺候才没有责罚她的,否则照以往的规矩,阿阮这回犯的错不得打得大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才怪。
而且他们人人都以为阿阮昨夜在那禁苑里是活着进死着出了,没想到她的命竟如此之硬,非但没有死,身上竟还一点儿伤都没有。
于是这会子她到厨房来吃饭时围在她身旁的婢子比往日都要多,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她昨日究竟到哪儿去了以及世子究竟有没有罚她云云,七嘴八舌得昨夜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的她只觉周围好似上百只蜜蜂在叫,吵得她两侧颞颥突突跳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