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你说这天下间当真有求着入禁苑的人?”另一名护卫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虽也觉得阿阮可怜,但他却也着实无法理解,“这小娘子,莫不是真疯了?”
江河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当好自己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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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站在廊檐下,看着庭院中这早春时节总似带着一层朦胧薄雾的雨幕,目光幽黯,仿若置身于孤寒之中。
影卫南一站在他身侧,神色冷漠却恭敬。
“确定对方唤她少主吗?”荣亲王将手伸出廊檐外,任自屋檐上淌下的冰冷雨水溅在他的手心。
“属下确定。”南一肯定道。
“对方亦提及了唐氏秘宝之事?”荣亲王又问。
然而他语气淡漠,神色平静,似乎对这所谓的唐氏秘宝毫无兴致。
“正是。”南一如实禀告,“对方之意,秘宝图卷就在阮娘子身上,不过她自己好似对此事毫不知情。”
荣亲王沉默,只见他垂眸看向自己满是雨水的手心,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良久才又问道:“除此之外,她有同对方说了些什么特别的话又或是做了些什么特别的举动。”
“阮娘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同对方比划什么,也没有在纸上写下什么特别的话,特别的举动唯有对方在称世子为怪物时她朝对方脸上泼了一碗茶汤。”南一作为叶氏影卫,对叶氏是绝对的忠诚,因此对于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从不会有分毫隐瞒。
荣亲王微微眯眼,“如此说来,她是知晓阿晞那孩子的事了。”
“是。”南一道,“对方大约是将他们能查到的全都告诉阮娘子了。”
荣亲王收回伸出廊檐外的手,甩去满手的雨水,又是良久的沉默,才又道:“此事你务必守口如瓶。”
“是。”南一并不去猜想更不去怀疑荣亲王的决定,他虽是叶氏一族驯养出来的影卫,当遵叶氏族规首先效忠的是长子叶谨,然而自荣亲王年少时起他便一直跟在他身侧,于他眼中,忠义的荣亲王才是他该效忠的那一人。
荣亲王深深吸了口气,吐气之时他抬脚离开廊檐,走进了雨幕之中,任雨水打落他身上。
阿晞啊阿晞,当真是给他出了道要命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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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
昨日被叶晞毁坏的阔屋门窗与屋顶经数名工匠彻夜不停歇的修补,如今已经完好如初,中堂满地的狼藉也已经被收拾干净,唯有西屋里的东西没人敢动,仍旧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地。
叶晞就四仰八叉地躺在这一地乱糟糟中。
他昨夜一整夜在看阿阮给他的《杂谈》,今晨他本想回东屋去睡会儿,可一想到离惊蛰不过只有半个月时间而已,他便不去睡了,而是又坐到这儿来研究他的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