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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都不管,还纵容药商囤积居奇,你一个小小民女,又何必操这些心?”

    当时她是生气的,心里有些别扭地怨怪他不理解自己,现在想想,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嘲讽吧,可能是早就预见到她的不自量力,换一种方式提醒罢了。

    生死一线间,她确实很是无能为力,这些天吃了这么多苦头,宋舟才惊觉两人其实很久没说过话了,她忽然很想跟他说说,也许并不能解决什么,但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偶尔不咸不淡的说一句,她也好受很多。

    没办法,她向来是孤身一人啊。

    可是今夜她等了很久,季景辞也没有出现。

    宋舟行至桌案,双手抱膝坐在桌案前,终于是她的疏远将他也推开了吗?

    夜风裹挟着寒气自轩窗侵入,激得她打了个寒噤,宋舟忽然直直坐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这些丧气的情绪左右自己?她要打倒王家,狠揍赵名就,要让渝州的百姓有药可治,还要把师父的笔记整理刊印,对,师父的笔记......

    这份信念为她注入了无限勇气,她自书柜里拿了一沓散乱的布帛,铺纸研墨,重新誊抄整理起笔记。

    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跳跃,宋舟恍若未觉,只印下她挺直的背影在墙上忽闪舞动。

    油灯越来越小,即将燃尽,终于,她誊抄完了这一沓,宋舟吹干笔墨,正想像往常一样用油纸包了粗绳捆在一起放羊皮箱里,忽然顿住。

    若是这次她出了什么意外,师父的心得笔记,还有这些手稿,又该归向何处?

    宋舟心下竟然第一个浮现出季景辞的身影。

    她还记得他曾经挑眉问她为何要把这些手稿捆扎起来,她说是害怕莫名其妙就传送到他那里去了,他笑她小气,还说若是传过去,给她刊印了便是......

    宋舟抿了抿唇,拿出小剪刀把手稿上的粗绳给一一剪了,又分成小沓小沓编了号铺放在书柜里。

    她把自赵名就那里换来的一百两银票搁在最上层,若是她有不测,若是能传送过去,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最后,宋舟还是决定写一封信放在上面,可是提起笔,她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