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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六聚起了少了三个手指头的双手,颤颤巍巍道:“大人,钦差大人在此,王六再不敢虚言,明明这一切都是你让王六做的,第一次是半个月前你让王六去千金堂刺杀宋大夫,结果遇上了陈大郎夫妇失败,第二次是三日前,你让我安排了个染疫死囚去接触宋大夫,钦差大人,这些都是知州大人安排小人的,小人也不过是为了糊口罢了。”

    一时间满堂哗然,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一方知州,竟然使如此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女子,陈三直接骂了出来,“呸,你王赋之也配做这知州,疫区形同虚设,不过做个样子,若不是宋大夫,只怕进去的病患根本得不到治疗,说好的银子也不见发,请的人都不想干活,一车药材记做十车,各位乡亲看着勒,这就是咱们渝州的父母官!”

    王赋之一撩官袍,“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这儿都有帐记着呢,”陈三自怀里掏出一本账本,“这是宋大夫在疫区每日所记,你倒是让主簿把你的账本拿出来看看。”

    陈三不油嘴滑舌了这张嘴倒也还有用,宋舟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沈越止看了一眼,虞方即刻点了几名侍卫去了王赋之的账房,又宣了疫区管事的回话。

    核查过了账目之后,沈越止气愤不已,“王赋之,这就是你们的账目?朝廷才拨下的十万两白银,账上就已经成了空账,而疫区一应供应全未结清,你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把这笔银子全先拿去结了回春堂的药材?这又是什么药材值了这么多银子?来人,速去回春堂,这么大笔银子不清不楚,必须给本官全数追回!”

    虽然沈越止早就知道这笔银子被宁王截下了,他们也默认了这件事,甚至还暗暗帮了一把,就等着揭发的那一天,可是看着他们做的这些空账,还是打心里生气,本以为怎么也有个一半花在这里,结果连一层都没有,根本就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一听要追账,这还得了,简直要了王鼎盛的老命,本来就是做个空账,银子不过是来渝州城转了一圈罢了!

    王赋之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这哪里还是要审他们,明摆了就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这是最终指着京里那位啊!可恨他们一心钻营,不过是别人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怪道这次赵家怎么都不掺和,原来如此!

    虞方很快便带了人回来,王家的金库里,根本就已经没有了那些银子的踪迹,不过倒是找到了厚厚的一本账册。

    王鼎盛现在只后悔得想一头撞死,都怪他贪心,也是商人本性,想着以后若是有人忘本还可以拿来看看,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招不招了,因为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些年每一笔银子的流向和数目。

    沈越止随意翻了翻,果不其然,每一笔都跟宁王脱不了关系,虞方也没想到这账本竟然来得如此简单,简直像是谁故意搁在那里等着他发现。

    围观百姓倒不关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只在意这王赋之跟王鼎盛该怎么处理,还有接下来渝州的疫情要怎么办。

    沈越止看了一眼季景辞,见他点头,他拍了拍惊堂木宣告,“此事兹事体大,先将王赋之官帽除了,将他二人关押,待本官上禀朝廷之后再做具体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