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正和孙夫子说着话,福娘便端着茶点进来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柳叶青的襦裙,腰身纤细,行动间裙摆摇曳,似一池春水荡起涟漪。
素白纤细的小手将茶盏放在小几上,福娘退后一步向他行了个礼,并未抬头看他。
张柏有些失了神,差点失了礼数,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回礼,脸上却带了一抹绯色。
好在没人注意,福娘上了茶,便出去了,还把那几坛酒都带走了。
孙进眼睁睁看着美酒就这样离他而去了,悲痛难忍,忍不住向张柏倾诉内心苦闷,却见张柏眉眼间有些失落,捧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福娘做的一手好菜,孙进留张柏吃了午饭,临走前,又塞给他一坛酒和一包桂花糖,嘱咐道:“这是福娘前年做的梅子酒,你拿回去,还有些桂花糖,给你弟弟们分了吧。”
“去了府学,切勿好高骛远,好好读书。”
张柏点头应下,再次给孙进作了个揖。
孙进送完张柏回来,虎着脸让小昭去练字,又对福娘道:“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怎这般顽劣,半点柏哥儿的好都学不到。”
福娘轻笑,“爹未免对小昭太严厉了些,小昭那性子你还不知吗?越是逼着他,他越不愿意。”
还说随谁,小昭和爹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驴脾气,吃软不吃硬的。
孙进叹了口气,踱步往书房里去了。
*
转眼两日过去,张柏收拾了书本和衣裳,准备去府学报到了。
张柏花一钱银子雇了辆牛车,半日就能到省城。
张得贵和杨氏万般不舍,但也只能目送张柏远去。
张柏一路到了府学,递上文书,那门人见他年纪小,还多看了几眼。
这一批入学的全是来自湖州府各县的秀才,年龄大的已至不惑,张柏是最小的,且他是一等廪膳生,几位训导都极为看好他。
学子们平日里都住在府学里,每旬有两天假,不过家稍远一点的学子只逢年节才会回家,到了旬假,便约上三两好友到茶楼叙一叙,交流学问。
张柏来府学没多久,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学子之一。
一是因为他学问好,几回考试都是第一,再来张柏待人温和有礼,不计较得失,和他相处如沐春风。
张柏常被人邀去喝茶斗诗,倒因此结交了几位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