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突然,受到了惊吓的其他人后知后觉弹开,秦启仁捂着下巴怪叫一声,“谁?哪个龟孙打你爷爷?”
面前只站着一袭白衣的张柏。
秦启仁不信这清瘦的穷秀才会打人,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纷纷摇头。
张柏额上已是起了青筋,他也是生平第一次揍人,拳头握得太紧,掌心都是黏腻的汗。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动手了,可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秦启仁说下去。
福娘的名声,岂可被这种小人污蔑!
“是我。”他上前一步,冷声道。
不知他哪里来的蛮力,秦启仁下颌处已经高高肿起,张嘴说话都疼。
他倒抽几口冷气,瞪着眼看着张柏。
众人也惊了,没有想到一向温润的张柏竟会动手打人,原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来着。
“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暴怒的秦启仁猛地上前揪住张柏的衣襟,他活到今天,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就这个穷酸秀才,也敢打他?
他比张柏高半个头,快要有两个张柏宽,欺身而近时,似小山压顶。
张柏待人总是温和的,眼中常带着三分笑意,此时眼中却结了冰,目光如箭一般锐利冰冷,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启仁生出一丝胆怯。
“君子当知人言可畏,秦公子不知真伪便随意污蔑他人,张某实难苟同!”
张柏不卑不亢,从他手中挣开。
秦启仁怒气未消,却也知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过于孟浪了些,若是传了出去,他老子能把他打成猪头。
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一人探头察看后,慌乱道:“不好,训导要过来了!”
几人连忙收拾了东西逃走,秦启仁把酒壶塞在裤腰里,跑至门外,又回头指着张柏,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待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渐渐远去,张柏才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郁结,虽此刻静室再度安静下来,他也静不下心抄书了。
翻阅方才所抄的那一卷,行笔过于滞涩,力度也太大,最后还有一墨点污了书卷,张柏叹了口气,只觉今日这场闹剧着实令人心烦。
君子修身,先生常教导他淡泊致远,他也一向奉行,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心绪波动,今日却失了分寸。
他知道不该和秦启仁结仇,秦家家大势大,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秦启仁之前也明里暗里嘲讽过他,张柏都忍了下来,只是这回,他辱了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