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这菊花糕一点也不腻,属于糕点的甜香很快褪去,留在口中的只有淡淡的菊花气味,令人感到清爽。
张柏点点头,忍不住又夹起一块。
杨氏见他喜欢,笑意更深。
张玉在一边口水都流了一地,得到杨氏许可后,迅速往嘴里塞了一块。
真好吃!
两只腮帮子鼓鼓的,张玉含糊不清地询问杨氏,这菊花糕是哪儿买的?
“这可不是买的。”杨氏今儿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柏一眼。
张柏心中暗叹一口气,明白了,这糕点,怕是又和哪个姑娘有关……
就看他娘这回能憋多久了。
夜凉如水,张柏在屋内临窗背书。
窗外种着几根细瘦的竹子,在书上投下破碎的影。
爹娘没说,但张柏一向心细,他早已看出,父亲比他离家之前老了许多,气色也大不如前。
张得贵做的是体力活,难免受伤,年轻时不在意,到如今上了年纪,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他一日不成家,父母就会一直将他当做孩童,放不下心。
纸上的竹影随风晃动,他以手轻轻阻挡,那片暗色却映在他手上。
罢了……
他也该放下了,福娘那样好,将来定会有良人作陪,这份感情,他放在心底就好。
张柏也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明知与福娘不可能,却还守着一份妄想。
如今,梦该醒了……
张柏抿紧了唇,半晌后,长睫低垂,掩住黯淡的双眸,发出了一声苦涩的笑。
*
东城刘家。
刘玉秋与福娘对坐在花厅中,面前棋盘上,胜负已分。
“不来了,回回都是你赢。”刘玉秋将白子扔进棋罐中,假装生气。
福娘笑笑,将茶盏递给她,“妹妹可别气了,喝口茶吧。”
刘玉秋破了功,也露出笑来,二人就着茶点,说起话来。
自那日福娘为刘玉秋解了围,二人便常常来往,虽才认识不久,但刘玉秋却觉得与福娘颇为契合。
刘家富贵,她又素有才名,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人,刘玉秋不似王若兰那样喜欢被人吹捧,她想寻的,是一位真正的知己。
福娘这人,看似温柔娴静,实则胸中自有沟壑,眼界心境都与普通小娘子不同。
也不知孙夫子是怎样教出这样一位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