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同情别人没见过世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等轮到他时,青衣秀才报了自己的信息,不好意思道:“那个张兄弟……刚才都是我没眼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张柏瞥一眼他的文书,此人唤作杨泰,是文清县新取的秀才,他手下誊抄着他的籍贯名姓,微微一笑道:“杨兄不必在意,舟车劳顿,你领了号牌,自去找屋子休息便是。”
他取了一只木牌递给杨泰,后者连连道谢,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张柏坐了两个时辰,心中暗道赵训导定是去偷懒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无奈一笑。等长长的队伍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张柏才舒了口气,动动僵直的腰背。
“文清县,萧观。”一卷文书忽然被扔在桌上,张柏抬头,瞧见一张冷峻的面容。
他就是杨泰说的那个神童?张柏温和一笑,不紧不慢地打开他的文书开始登记,然后同样拿了号牌给他。
萧观接了牌子,却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看着张柏,挑衅一笑,“你就是那个府学第一?”
张柏从容道:“在下张柏。第一不敢当,不到乡试,名次都不能断定,第一第二只是暂时。”
萧观撇撇嘴角,眉目一挑,“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再也当不成第一!”
说罢扬长而去,其他人见了这一幕,惊讶不已,张柏却极为淡定,收拾了笔墨卷宗,徐步朝内走去。
“哇,这萧观也太大胆了些吧?刚来就敢挑衅张柏!”不到半日,萧观挑衅张柏之事就传遍了整个府学,凡是二人走过的地方,都能听见其他人小声的嘀咕。
“那下回旬考,你赌谁是第一?”后院小亭子里,几个秀才无聊开始打赌。
“那还是张柏吧,他去年来了就从来没考过第二……”一人掏了块碎银压在张柏这一边。
“说的也是……”未下注的几人有些犹豫,看那萧观气势凌人,又是今年文清县的第一,本来想压他的,但转念一想,张柏从来就没掉下来过,还是压张柏靠谱。
“我也压张柏!”几人纷纷下注。
杨泰把自己荷包里的银子都放在张柏这边,正在从靴子里扣铜板,一只大手忽然从他肩上掠过,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重重放在萧观这一头。
“我压自己——”那人朗声道。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杨泰身后就站着事情的主角之一——萧观。
几人尴尬地和萧观打了招呼,各寻了借口跑了,杨泰手里还攥着两个从靴子里掏出来的铜板,对上萧观冷冽的目光,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