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着今日去丁府问问段玉娟呢,谁知她竟然自己跑回来了。
“娟啊,你慢点吃。”段母见段玉娟吃的狼吞虎咽的,只觉得心里噎得慌,“我还想着找你去借些银子,再去外头租一间房呢,如今你也回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段母说着,“呜呜”地啜泣了起来。可段玉娟哪里还顾得上理她,自丁仁入狱后,她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给她的饭不是剩的就是馊的,哪里是人吃的东西。
丁府的人明日就要来收房子,段母也知道段玉娟是指不上了,思虑再三,决定先回坑原村去。
好在这件事将段财生摘了个干净,他还能继续在玉铭书院上学。
如今在县里的房子没了,段财生也就只能吃住在书院里,也幸亏她之前偷偷攒了些银子,不然可能连他的宿费都交不起。
段母挨了三十板子伤口本就没好,如今天气又热,一来二去伤口便发了炎,坐在回村的骡车上,她只觉得屁股和腰那一块儿火烧火燎得快要裂开了。
如今她没钱买金疮药,她只盼着早些回家刮些锅底灰敷上。
段父这几日也听村里去县里作证的人说了自家娘们儿做得糊涂事,他也气这老娘们不省心,将他的人都丢尽了。
可当他看见段母回来时惨白的脸色和身上血丝呼啦的伤,所有的愤怒和谩骂也就都咽进了肚子里,甚至还厚着脸皮去楚暮跟前要了棒疮药。
“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安分分的,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咱家的错,你以后也改改性子,到底是一个村的,没有过不去的坎。”段父语重心长道。
“我性子咋了?”一听段父念叨她,段母顿时急了,挣扎要爬起来,结果却挨到了段玉娟给她上药的手,顿时疼得脸颊扭曲,吱哇乱叫。
动不了,段母就只能趴在床上,瞪着段父怒吼道:“你个窝囊废,你婆姨和女儿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告诉你,你怕他老顾家,老娘可不怕,这笔账我迟早要算,想让我忍,除非我死了。”
段父本就怕段母,更何况还是生气的段母,如今面对着段母的辱骂,他只能叹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见他又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棒子打不出来个屁,段母气得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呸,窝囊废。”
她趴在穿上撒泼打滚,“哎呦我命咋这么苦啊,嫁了个窝囊废。”
段家人回村的消息传到沈楠耳朵里时,她正指挥着村里人安装筒车。
顾家村多山地,夏日里虽然雨水多,但还是不足以维持作物的生长。以往村里人都是用木桶挑水前去灌溉,可杯水车薪,根本就顶不了多大用。
如今山上种的都是玉米,虽然耐寒,但这几日日日暴晒,原本还绿得发黑的叶子如今也变黄了,有些甚至都干焦了。
顾家在山上没地,沈楠这段时日又在个江停风商量开多宝阁的事,所以便给忽略了。要不是村长说,她都不知道玉米缺水这般严重。
这玉米可是粮食啊,如今沈楠说有办法解救,村里人自然是积极参与。原本沈楠还想着至少能四五天才做成的筒车,他们居然两日便做好了,甚至还搭建好了用来引水的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