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白柔能想到用苦肉计,必定是和她们起了争执。
“没事。”沈楠瞧了眼江停风,也没将和白柔的冲突说出来,而是转移了话题, “娘和大嫂今晚不回来, 我过来问问你们晚饭吃什么?”
她虽然看的是顾三郎,可问的却是薛长青。
“小……呃,嫂子随便弄吧, 我不挑食。”
薛长青言毕, 就紧紧地闭上了嘴。
管小皇婶叫嫂子, 生生长了皇上一辈, 这若是被那个小心眼儿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都怨小皇叔,好端端的,咋就成了农家子了。
重点是还娶媳妇儿了, 以前在军营时,他们可都打赌, 说小皇叔要孑然一身一辈子的。
装着一脑子的疑问, 薛长青食不知味地吃了晚饭。江停风今日心情不好,饭罢后,他便由顾三郎带着去了私塾。
“小皇叔,这到底咋回事儿, 皇上不是说你在云阳府当巡抚吗,咋成了个农家子了?”一出了门,薛长青便再也憋不住了,那问题就跟炮弹似的向顾三郎连环发射。
他正色地看向顾三郎,“重点是,你咋连姓都改了?”
那慕字可是国姓,他贸然改姓,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
“也不算改姓,毕竟……”顾三郎看着薛长青,“我母妃也姓顾。”
“况且,我不叫慕琰,在这儿,我叫顾三郎,在巡抚府,我叫顾琬琰,一个化名而已,能有什么把柄好叫人抓的。”
那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学究扒人的本事,他们若是想抓,你就是喝口水,他都能说你姿势不对,不遵礼法。
况且,朝堂上还有先帝留下来的爪牙。
不过天高皇帝远的,那些死老头就算想找事,也得有力气来这里不是。
薛长青撇了撇嘴,问顾三郎,“那你的身份?”
从巡抚到农家子,总得有个原因。
“你可还记得南蛮之战战败后,我曾说过,我亏欠着一个人。”夜色如墨,阵阵寒风让顾琬琰的声音都染上了丝丝悲凉,“我的命便是他给的,这是我欠他的。”
回忆闪回三年前,顾琬琰似乎还能看见那漫天火光箭雨里,那张和他酷似的脸,怒吼着让楚暮带着重伤的他离开。
他说:“只有保住将军,大顺子民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说:“他只是一个小兵,得将军提拔才能侍奉左右,为他战死,那是他的荣耀。”
他还说:“如果可以,请帮他去看看他的亲人,告诉他娘,是他这个做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顾琬琰到现在还能想起,他迷迷糊糊中看见的身影。他明明怕的全身发抖,却还是穿着他的战袍,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