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术木合比赤月还要直接。
“不许胡说。”司马措突然怒吼一声,这声惊天动地,像虎在咆哮。
赤月被骇到,司马措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即使那天拿剑架在她脖颈上,那周身也是毫无杀气,可现在他变得十分可怕。
术木合感受到司马措的杀气,沉重得乌云压顶。
“他真会掩饰。”术木合咬着牙,初次见到司马措,他表现得人畜无害,还有些弱,原来他只是隐而不发,若发必如风雷之势。“果然汉人皇帝不可小觑,便是他被迫流亡,也必是有过人之处。”
一时之间术木合竟忘了责斥司马措。
胡鹿姑诊断半晌,道:“左贤王,这汉女是被蚊虫咬了。”
“蚊子能把人咬成这样?”鸳鸯眼珠子快瞪出来。
“当然能,草原上有许多种蚊子,其中有一种灰蚊子咬人后,人起先会发冷,没力气,全身酸痛,几日后全身发热,大汗淋漓,或者冷热交替,重者会晕厥,及至死亡。”
鸳鸯捂住下唇,道:“那我也被蚊子咬了怎么没事?”
“身子好的人能压住,身弱之人自然会发病。”
“请问此是何病?”司马措心急如焚。
“此病唤作疟邪,这名汉女从中原而来,长途跋涉,必是饮食不定致脾胃受损,又起居失宜,劳倦太过,元气耗伤,这疟邪乘虚而入便就发病。”
说着,胡鹿姑掀起姚荺的袖子,果然见手臂上有被蚊子咬过的痕迹。
“您既然知道是蚊子所咬,那一定有治疗之法。”司马措心砰砰乱跳。
“有。”
胡鹿姑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些研磨过的青色药粉,他取下腰间的水袋,又要了一只碗,将那青色药粉倒入碗中,用水搅拌,喂给姚荺饮下。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治起来相当麻烦,这几日都得服药。我所剩的药也不多,须得采药。”
胡鹿姑给了司马措几个小纸包,嘱咐他每隔四个时辰喂姚荺一次药。
“谢谢。”司马措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但只是瞬间又消失了。
术木合瞅着姚荺苍白的面容,这样的女子死了也是可惜,遂命人就地扎帐篷,在此歇几日。
“拿羊奶喂给她饮。”
匈奴人长年饮用羊奶和马奶,这比补药更滋补,不管男人女人都身强力壮,不像汉女风吹吹就倒了。
帐篷扎好后,司马措便抱着姚荺进去,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姚荺身畔。
鸳鸯则在帐篷外面,眼睛盯着天空,看到有蚊子便啪地一下打死,嘴里还骂道:“叫你们咬我二娘,我把你们全部拍死,你们这些死蚊子,我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