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御十分后悔对姚荺食言,他应该陪着她,或者带着她一起。
“她现在心智未复,我就不应该把她托付给任何人,我应该亲自照顾她才对。”
司马御在村子里转悠很久, 把每个房屋都检查过, 仍然没发现姚荺的踪影。
姚荺没有脚力,她是走不远的,至多只能走到村子这里来。
“她会不会心智恢复然后离开了?”
这种想法让司马御怀着一线希望, 只要姚荺心智恢复, 那她是懂得趋吉避凶的。可是姚荺真的清醒了, 那他该怎么办?没有姚荺, 他是无法呆在这无亲无故的清水河。
“阿荺。”
司马御喊得声嘶力竭,喉咙里干渴得说不出一句话,他跑到海边,捧了一口海水往嘴里灌去,但水咸得发苦, 他又赶紧吐出来。
一轮圆月落在海面上,风在海面上呼啸, 时而卷起如城墙高的巨浪, 但每次到岸边时又湮息了。
宽阔的海滩上有许多的小鱼小虾,还有螃蟹在爬。
如果姚荺在,她肯定会很欢喜地拾螃蟹,拾那些小鱼虾。
他向着前面的砾石堆走去, 鳄鱼喜欢在这堆乱石里睡觉,今日来这里杀死了三四条鳄鱼,鳄鱼的尸体后来被村民抬到海里冲走。
这片砾石堆范围很广,一直到山那边,除了砾石,就是成片的岩石,在这些岩石上附着有很多的海蛎子。
据李族长讲,退潮后这里的海货是最多的,村子里的妇女都会来此拾海货,可这鳄鱼一来就把这里霸占了,村妇们就不敢再来。
如今岩石上附着密密麻麻的海蛎子,他们中午在这里还拾了一麻袋的海蛎子准备回家下酒。
“阿荺。”
忽然司马御呆住了,前面的岩石上躺着一个人,白色的衣衫在夜中很显眼。
清亮的月光落在那人身上,被风拂起的发丝飘扬飞舞,衣袂翩翩,这柔弱纤细的身段不正是姚荺?
他正要喊出声,但瞬间他心里狠狠一窒。
在岩石的下面趴着一条硕大的鳄鱼,那比他见过的鳄鱼还要大不少,首尾至少有两丈多的长度,后背到尾部的鳞片像锯刀一样坚立。
司马御不敢向前走出一步,甚至不敢呼唤姚荺,担心姚荺一惊醒,就会惊动岩石下的鳄鱼。
他想了想,要保证姚荺的安全就必须先把鳄鱼引开。
主意一定,司马御拔出剑向岩石走去,他走得极轻,他的目的是惊动鳄鱼,而不是惊醒姚荺。
果然鳄鱼很快发觉司马御,掉转身子,向司马御张开大嘴,月光下那白森森的牙齿仿佛化成一把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