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辙,这毒物的气味就这样,我当初琢磨解药的时候,就给我熏得够呛,要不是老太爷非得让我救……”沈栖棠声音渐弱,低着眉眼不言语了。
虽说早年间,是沈中和亲手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的,但他们祖孙之间,却也是最亲厚的。
神子澈知她思念老太爷,岔开了话题,“你说这才是毒?”
“本也是以毒攻毒的方子,随手记了下来,没想到后来倒成了祸害。”沈栖棠自嘲般扯起唇角,“可见老爷子当年所料不差,无论我是何种用心,一旦流传出去,百毒经卷就是这天底下最狠的毒器。”
“那,百毒经卷中所记载的毒,原先都是用来救人的么?”
“我沈氏的后人,与药草打交道,难道还是为了害人不成?”沈栖棠没好气地啐他一口,反手关上了房门,没一会儿又打开了,别扭地小声嘀咕,“那什么,捉拿凶手是你们公门人的事儿,别忘了查。”
神子澈展眉一笑,“好。”
青年眉眼丰神俊逸,纵然在花楼内长明不灭的暧昧灯影下,也清朗傲然。宠溺温柔的笑意撞进沈栖棠眼底,她怔愣了片刻,从耳朵尖发烫,一路烫进心里。
“怎么?”
“没什么,你少笑!别勾引我!”
沈栖棠强自镇定,板着脸“哐”一声将门板合得严严实实,彻底将那张蛊惑她心神的脸隔在了门外。
然而门板单薄,青年明显戏谑的嗓音慢悠悠飘了进来,“这么说来,方才是勾住你了?”
“我哪里就——”沈栖棠气急败坏,才刚想反驳,屋里浓重的臭味就铺天盖地钻进了鼻腔,她不得不屏住呼吸,选择闭嘴。
得,这一局算是输了。
那药泥管用得很,只敷了片刻,那些脓疮便有了愈合的趋势,花老板心中大喜,连声称奇。
沈栖棠并不附和,远远地在门边盯着她,似笑非笑。
花老板心中直打鼓,“怎么这么看着我?”
“花老板对阿怜姑娘如此关心,是什么关系?母女?”
“您这是说什么呢,阁中的姑娘们,都是以姐妹相称的,她要是我女儿,岂不是乱了辈分了?”花老板有些心虚,“更何况,若是女儿,自然是好吃好喝地养着,又怎么会只让她做个下等的婢女呢?”
“下等婢女不缺吃穿,又不引人注意,反倒更能护她周全呢。”沈栖棠笑,像是全然没听见她的否认似的,“花老板是阿怜的母亲,那她的父亲又是谁呀?我瞧着,她的模样,竟隐隐与太守有些相似——”
“姑娘!”
花老板惊惶,药臼险些脱手摔落,被沈栖棠接住,用盖子重新压住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