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要绑了我去见官不成?”
“……孩儿不敢。”
柳赴霄施了一礼,收了账簿便走。
他特意从后门离开,果然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猫着腰躲在墙角,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在沈栖棠那里见过这张人皮面具,不禁一愣,压低了嗓音,“你怎么混进来的?”
“用迷烟放倒了南面那几个,翻墙进来的。不过你们家怎么到处都是人,我都走不成了!”沈栖棠揪着他的袖子,“我不管,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得送我出去!”
她那是帮忙么?
分明就是借机敲竹杠!
柳赴霄揉着额角,将她提溜起来,“跟在我身后,别东张西望。”
少女大喜,“大恩不言谢!”
国公府上唯有这一个少爷,为人又古板,不易接近,护院们轻易都不敢与他搭话。
二人出了府门,又走远了些。
柳赴霄将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拎进了茶馆,上了二层隔间,才问,“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你都听见了?”
沈栖棠忖了忖,试探,“如果你觉得没听见更合适,那我也可以现在就忘记。”
他只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真就只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么?”
老爷子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一个已死之人头上,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所有坏事都是别人做的,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无可奈何,结果到头来,钱却都是被他收入囊中了。
这岂不是太滑稽了么?
少女一哂,可当着柳赴霄的面,又不敢实话实说,那双猫儿似的乌瞳有些飘忽,踌躇地问,“如果他说谎,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柳赴霄垂眸盯着杯中清茗,素来坚定的神情也破天荒有了一丝松懈,“我现在只想查清真相,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还小妹一个清白,她绝不是那种人。”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十分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