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毒的女客喝下了小僧人送来的药汤后,竟在须臾之间便好转起来。
小僧人也觉得诧异,他隔着帕子诊了女客的脉象,还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还茫然,只听见院门外突然传出了剧烈的打斗之声,就堆放在墙角的柴垛,都被撞得散落了一地。
众人连忙去看,只见长发披散的少女出招凌厉,迅速且凶狠地向那月白衣衫的青年攻去。
院门前的灯笼照亮那女子的眉眼,她双目赤红,脸色却白得像纸,神情狂躁,像是山间逢人便杀的魑魅魍魉,又或是什么饿疯了的凶禽猛兽。
青年躲闪的动作也极为敏捷,却又不敢伤了那人,只一味地边躲着招式,边盘算着该如何伺机制住她。
一个是只知杀戮,而另一个却截然相反。
不过是转眼间,年轻的男人就已经落了下乘,身上不断添了细小的伤口。
少女脸上沾了些他的血,绝艳的五官越发如妖魅似的。
她不经意间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眸瞥见那些怔住的众人,朱唇勾了几分轻蔑的笑意,很快朝着这些人扑来……
“快躲起来!”
男人的嗓音里明显染上了几分狼狈,趁着少女转而攻击旁人的刹那,他找准了时机,从身后将少女制住。
沈栖棠动弹不得,越来越躁动不安,挣扎间,连同毒性被压制了许久的内力也在刹那间涌现,神子澈连忙用内劲抵抗,却还是被震退了数步。
她上次发作时,本就是消耗过度,体力有缺,才会轻易被他与灼炎缚住。这家伙从前的功夫本就不算太差,更何况还经这枯荣之毒催发,实在不好对付。
少女显然被他惹烦了,掌心挟风而至,神子澈却反而笑了笑,拭去唇角血迹,以内力贯彻周身,一闪身避开要害,将人抱了满怀。
疾退时,他划破了手臂,总算将血喂进了她口中。
少女突然安静了下来。
虎牙仍然叼着那伤口边上的皮肤,不过片刻,二人齐齐倒在路旁的杂草之中。
沈栖棠很快恢复了一丝清明,愣愣地盯着身下的神子澈,不明所以地舔了舔口中新鲜的伤疤。
半晌,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又干这种事儿了!
她还是不是人了!
“我!你——”
神子澈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笑着,一直护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了些许,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这次倒是比上次恢复得更快。”
“……”那当然,毕竟姜不苦那一锅又一锅的补汤也不是白喂的。
沈栖棠松了牙,看着那条鲜红的血痕,还有他身上细碎的伤口,心中瞬间被愧疚塞满,连嘴硬逞强的余地都没能留下,淡退了血丝的双眸便啪嗒掉了几颗眼泪,“上次不是告诉你药方了嘛,你还非得拿血喂!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药方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