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栖棠只觉得骨骼都如同打架似的,战栗不止,心上更是烦乱不堪,连凝神都十分勉强。
她脚步一顿。
——毒发了!
连日来她有所察觉,一直都提前用药压制着,拖延了月余,却还是发作了。眼下再回锦鸾宫煎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里都是女眷,等她理智全无时,难免会殃及无辜。
视野渐渐光怪陆离,她勉强看了眼自己所处的方位,当机立断转道去了冷宫。
如果没记错,冷宫的偏院应是空的。
只要躲在那里,再将门反锁,应该能熬过去。
……
柳太后传召之事很快传到长毅侯府,神子澈心中不安,到锦鸾宫时,太妃与老夫人也正四处寻人,“宫人都说小棠早就回来了,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她人影!她一向不愿牵扯进后妃间的事,迟迟未归,只怕是出事了!”
各处都问过了,却都说没见到她。
以沈栖棠的习惯,纵然被宫中的什么人带走,也应会留下线索。
除非,是遇上了什么紧急的状况……
神子澈避开各处耳目,从后墙无人的小径,翻入了冷宫。
今日虞沉舟倒是没出去,后窗猝不及防被推开,将他吓得不轻,“你怎么来了?平时连白天都不进宫,怎么还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你我恐怕都要说不清了。”
青年没理会他的调侃,“沈栖棠在你这里?”
他神色有些急切,不像说笑。
虞沉舟愣了愣,“没啊,出事了?”
比起失踪,神子澈更担心她毒发。
他不答,思忖良久,不禁望向了西侧的高墙,蹙眉。
偏院。
小木屋陈旧颓败,屋前庭院也似城郊的农舍一般。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令人相信,这浩荡宫室中居然也会有这种地方。
屋内一灯如豆,烛火摇摇晃晃的,光映在窗纱上,只能瞧见一个佝偻的身影。
神子澈迟疑片刻,叩响了那扇古旧的木门。
老妇满头华发,衣衫洗得褪了色,在微弱的光线里也十分明显。
她身后,简陋的木床上,少女紧紧裹着与季节很不相称的厚棉被,睡得并不安稳。
神子澈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老妇凝视他片刻,“公子深夜到访,是为了这位小姑娘?”
“嗯。她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