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澈眉心仍未舒展分毫,有些不满地反问,“他何止是名声不好而已?比其他,秦寄风又算得了什么?”
“……”
突然拿秦寄风来类比,怪吓人的。
沈栖棠脸上笑意有些僵,幸好男人心不在焉,否则少不得就要被他察觉出些许异样了。
她略缓了缓神,小声嘀咕,“今时不比往日,凌大哥那身武功都已经废了多少年了,身子骨也一直都不好,连木屑都沾不得,木板都是姜姐给刨平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毕竟是魔教之主。”
“那也是覆灭已久的魔教了。”
教众虽说从未死心,可他这教主唯我独尊的念头,早就在经脉尽毁后的第二年,就被磨平殆尽了。
心甘情愿拿起往日不屑一顾的书做个儒生,心甘情愿与江湖断绝所有往来,终日只将自己困在那座小院子里,就连从前根本连他衣角都沾不到的上邪门,都能拿他做筹码来胁迫姜不苦了,还想怎么样?
沈栖棠耷拉着眉眼,“就算是老太爷在世,也治不了他的旧疾的。人的生老病死无法逆转,他虽未老,但余寿无多。真的不用将以往的旧事太放在心上,他现在也绝不是你的对手。”
神子澈不答。
他只是毫无意义地盯着某个角落,双臂将她拥入怀里,下颌抵着她的额角。
沈栖棠看不见他的脸,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没有。”
回答得太快,倒有些不真。
可,若有过节,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
时节已入深秋。
夜渐长。
沈栖棠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敲响姜不苦家大门的时候,天还没亮,只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浮在天际,迟迟未曾破晓。
姜不苦向来起得早,开门时手里还拿着擀面杖,乍一见门外哈欠连天的沈栖棠,那擀面杖就高高扬了起来,“兔崽子!还有脸来找我?!你是存心要我砸锅卖铁不成!钱带来了没有,少于一千两都别想把你那珠钗赎回去!”
“……”珠钗总共也就值五百两。
虽说这事儿是她办得不地道,但是也不至于直接翻倍啊?
“姜姐,这珠钗的事儿吧,先缓缓……”沈栖棠勉强打起几分精神,讪讪地笑了笑,“之前不是说去书楼的嘛,怎么样,看到那家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