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理我,让我热死算了!”
狠话是这么说,人倒是老实巴交地躲进了一旁的屋子,将那些厚重的斗篷、小袄都丢在了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我活过来了!”
“……”刚才是死的不成?
男人叹气,扣着她乱晃的手腕,渡送些许内力,以免她着凉。
暗室里。
女人呆坐在软榻上,目光空洞,听见石门被打开的声音,才木讷地抬头望了过来,僵硬得令人害怕。
沈栖棠凑近探向她的脉息,取出解药。
内用与外敷双管齐下,神子澈只好将满室烛灯都点燃,去外面等。
少女搓了搓手,用银针制住女人挣扎的动作,剥落她身上的衫子,不禁愣住。
这一身肌骨,本该光滑细腻,却添了无数纵横交错的鞭痕,狰狞可怖。
伤口前不久才被处理过,应该是那日在溯娘处洗澡时,老人家替她上的药。可惜已经过了太久,损伤早已落下,修补不了。
沈栖棠不禁想起先前在梁王府见过的那只箱子。
箱子里沾满血迹的中衣与肚兜触目惊心,各种刑器也令人牙痒。
那些东西,大多是花楼里红倌们用的,不过都只是为了添些兴致,大多都不会动真格的用。
竟伤成这样,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思,都太丧心病狂了些。
……
第三日。
沈栖棠将那些伤口也处理好,接下来,只静待女人醒来。
她边嚼着花生,倒在青年膝上,小声,“祖父以为焚毁了毒经,那些东西便从此销声匿迹了。他们这些正人君子啊,总是低估某些人的野心……”
“烧是烧不完的。”神子澈皱眉,“你既然明白,又为何要答应上邪门的条件,与他们来往?”
少女将花生壳捏得咔嗒作响,心不在焉,“让他们帮一点忙嘛,没什么的。你说得对,烧不完,所以我想等这一切风波都过去之后,把毒经重新公之于众,再附上解毒的办法。那样一来,世人也就不必畏之如虎了。”
本就该是如此。
只是当初,老太爷担心这解药无法传遍大江南北,反倒只剩是毒方被人利用,才将那书烧了。
“现在我那些小生意也在大启遍地生花了,只要交给掌柜们去做就可以啦。”
她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
神子澈只觉得少女的气息落在某处,在寂静无声的石室内,触觉格外清晰。
她倒是无知无觉!
青年修长的指尖攥紧了身侧的帷幔,艰难地克制着某种从心底不断向上翻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