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顾时弈想借清净翁延长他的生命,又希望能找到方法减缓毒性带来的痛苦。这自然就与虞昼持的愿望不谋而合,二人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结盟,那么就算失去了虞昼持这一部分助力,顾时弈也仍然能继续他自己的计划。
沈栖棠思忖着,蹙眉,“这么说来,可能还会再起风波?”
“是一定。”
齐王府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事,他的目的尚未达成,绝不会就此收手。
“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栖棠还是想不明白。
清净翁的确能延长顾时弈的命,但他自己也一定能感知到,这毒对他而言,是不能解的。
一旦解了毒,他的状况只会比未服毒之前更糟。
神子澈替她取下发带,整理好收入木匣中,笑了笑,“既然想不通,不妨明天去问问虞昼持?”
“啥?”沈栖棠一愣。
听宫里的内侍说,虞昼持幽居他那间寝宫,终日卧病,已经时日无多了。
他体内的毒,已经到了极限。
少女垂眸,小声嘀咕,“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到他眼前去晃悠了吧,万一把人气死了,那就该算在我头上了……”
私心上,她还是不想给虞昼持解毒。
但家里老爷子却几次三番催她,说若有办法,千万不能因为旧怨而见死不救。老爷子比她大度,知道虞昼持不再具有威胁,医者心便又出来施展仁义了。
沈栖棠犹豫再三,盯着手中那支小药草,叹气,“算了,还是去吧。就当是给自己积德。”
但愿她自己也能有万分之一的福气,平安无事。
……
少女攥着清净翁的解药,站在虞昼持那座寝殿外,与迎面而来的虞沉舟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
神子澈略退了一步,行礼。
“你居然也有今天!”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蹿上脑海,虞沉舟盯着沈栖棠,“你——”
才吐了半个音节,少女掏出另一个瓷瓶,面无表情,“我?”
“……你怎么来了啊。”
年轻的帝王硬生生闷回了原话,顿时怂了。
他是真不敢。
因为这兔崽子真的敢。
殿内。
虞昼持睡得并不好,他总觉得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被灌进了他的喉咙,辣得他从梦中惊醒。
沈栖棠将最后一点药水也灌了进去,松开掰住他下颌的手,用帕子擦了擦。
男人盯着她身后的二人,眼中阴鸷渐渐散了,冷笑,“才坐稳了皇位,就迫不及待要对兄长动手了么?看来三弟与我,也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