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嘲讽的看了这位大哥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主院里,世子妃甄氏看着丈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忍不住道,“相公,你别听小叔胡言乱语,胎里带出来地弱症,怎么可能养得好,他这只是在编瞎话诛你的心。”
“嗯。”陆秦安淡淡的应了一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绞痛,还有隐隐约约的后悔。
其实,他一开始身体是没有这么弱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轮椅的呢?
似乎是从小时候不愿意忍着痛走路开始,似乎是从少年时从母亲对他过分的心疼和放纵开始,又似乎是从陆淮安还未成年时将他所有的军功、既得的利益都让给他开始。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他已经习惯了吃体弱所带来的红利,又怎么能够挣脱,他只会越陷越深。
陆淮安因为身上带了伤,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骑马,而是坐了轿子。
夜里,裴卿卿一回来,就听说了陆淮安受伤的事情,她鱼骨般的眼睫轻轻的压了压,“嗯”了一声就往里走去。
看到寝房里的屏风时,她一下子想起上次他被陆敏琮砸伤时对她做的事情,忽然转身朝外走去。
她直接去了东暖阁,暖阁里,文娘和慧娘见她进来,立刻起身行礼,裴卿卿摆了摆手,一面走向一旁的铜盆,用香胰子净手,一面问,“小姐今日可还好?”
文娘温温柔柔道,“小姐一切都好。”说着,又将英欢今日的一些趣事讲给裴卿卿听。
裴卿卿瞬间被抚慰到,因陆淮安而涌起的一些难堪慢慢的褪了下去。
寝房中,陆淮安是听到裴卿卿有近来过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还没走到屏风处,她又退了出去。
他按了按额角,细细思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陆敏琮上一次把他额角砸破的事。
那一晚,他似乎对她做了极为过分的事情。
陆淮安闭上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东暖阁,裴卿卿和英欢一起用了晚膳,眼看天色渐晚,她看向文娘和慧娘道,“今晚你们两个不必留人守夜,我陪英欢便可。”
慧娘闻言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文娘阻止,两人一起退了下去。
裴卿卿将英欢放回到悠床了,去了暖阁净室换衣裳。
等她出来时,悠床里的英欢却已经不见,刹那间,她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也顾不得身上只穿了寝衣,拔腿就朝外走去。
没想到文娘和慧娘却没有走,就守在暖阁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着裴卿卿问道,“姑娘怎么了?”
裴卿卿敛了敛心神,摇头道,“没什么!”话落,便朝寝房走去。
一进去,就听见陆淮安逗英欢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屏风看向两人,压抑着情绪问道,“大人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好好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