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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染欲烬无耻?可世事就是这般,弱肉强食。匣子是她找到的不假,可谁规定她找到的就一定是她的,林颦儿自嘲一笑,她和林老侯爷自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一个成了螳螂,一个做了蝉。

    林老侯爷派人半路截胡,她从一开始便防备林老侯爷,甚至连小海子也防着,却还是被染欲烬取得最终的果实,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做了黄雀。

    可笑自己和林老侯爷殚精竭虑,自以为万无一失,在他眼里不过一场笑话罢了。

    许是看出林颦儿心中所想,染欲烬真的这么说了:“昨晚的戏一波三折,好不精彩。”

    林颦儿听到染欲烬如此说,不在意的扯唇一笑,看起来随意的问:“千岁爷在我之后抢走此物,可是要出手对付林家了?”她没有忘记染欲烬说这东西是林刚的催命符。

    染欲烬用苍白的手指摩挲着深深浅浅的纹路,声音听起来凉薄而残忍:“不,本座觉得看着林刚和月冲为了匣子互相猜忌,忐忑不安,比弄死他们更有乐趣,不是吗?”

    染欲烬眼睑抬起,眼尾那一朵红莲开的如火如荼,悚然心惊。他说弄死他们时的语气就像碾死一只小虫一般漫不经心,可是他不想,他要留着他们,看他们忐忑不安,看他们殚精竭虑,看他们陷入自以为的魔障,却不知一切尽收他眼,由他操控。

    他觉得,这,很有趣。

    事实上,他也正在这么做,不仅如此,连自己都被他当作愚弄的对象。她自以为瞒的很好,却一切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知道他也要这个匣子,林颦儿定然会拱手相让,可是对方不稀罕,他不稀罕别人的赠与,他只喜欢自己抢,看着别人露出气愤懊恼的神情。

    在林颦儿眼中,这样的染欲烬像是一只扭曲的怪兽,他以人的恐惧、不安、愤恨、懊恼等情绪作为养料,众生越瑟瑟,他便越觉得有趣。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月风凛派人刺杀,染欲烬并不取他性命。因为他要留着他,看他恨而不能的样子,要他亲眼看着还不够,甚至将这份恼恨做成礼物送给他,惊惧忌恨齐加,使得月风凛终于吐血,这确实比杀了他更有趣。

    “小颦儿,你也觉得这很有趣吗?”他的声音湿热细腻,犹如情人的耳语,吐在林颦儿精致的耳垂上,令她不由自主的浑身战栗。

    林颦儿努力赶走黏腻,回视着染欲烬的眸子,笑道:“人们总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戏也是一般,如此看来,千岁爷不是个好看官。何况,戏子卑贱,千岁爷身份贵重,何必亲自入戏。”

    外面的德总管听闻此言,不由为林颦儿捏了把汗,林大小姐言外之意就是指责千岁爷不够君子,还拿戏子比之,虽说的是事实,可这么多年,也没人敢这般和千岁爷说话。

    出乎意料的,染欲烬并无不悦,反倒轻笑起来,银灰色的眸子因为这笑而变得更加炫目,林颦儿甚至觉得从他的眸子里发出一圈圈波浪,看的人眼晕。

    他说:“本座不是君子,更不是戏子,本座倒是更喜欢做写戏本的人,戏本不满意,随时可以更改,戏中人不满意,亦可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