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颦儿脱下衣物,走进热气蒸腾的浴桶,温热的水舒缓了她身体的疼痛,却舒缓不了她心里的窒闷。她轻轻闭上眼,靠在浴桶上,因为累极睡了过去。
等到锦绣发现不对时,水已经凉透,锦绣将林颦儿叫醒,伺候她上了床,锦绣看着林颦儿身上一块块的印记,又看了看林颦儿血色全无的脸,不满的抱怨:“千岁爷也太过分了。”林颦儿的皮肤细嫩,一有痕迹便特别明显,染欲烬这次下手重了些,便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林颦儿没有言语,大眼睛不如往日灵动,显得有些空洞。锦绣不知道林颦儿发生了什么,却也隐约知道与她身上的印子有关,于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裸露在外的锁骨。
身心疲惫加上冷水澡,使得林颦儿终于病倒,林行之来看过林颦儿一次,为她向户部递了请假信,林颦儿这一病,不仅连户部无法去,便连府上的事也都交给锦绣。
锦绣为了防止徐氏和沈氏钻空子,事事都要确认两三遍,生怕给人可趁之机。如此一来,照顾林颦儿的重任便落到流年身上。
流年端来热粥,伺候着林颦儿用完,在火盆里加了些炭火,为林颦儿盖好被子,守在一旁。
林颦儿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她看着床顶,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她一直以为,她是坚强冷静的人,与染欲烬来往也只是借他的势,为自己寻一个乘凉的大树。却没想到,最后搭上了自己。果然,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失了身,尚且能救,若心也失了,如何能救。
她原本以为一切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却没想到染欲烬以强硬的姿态硬生生闯进她凉薄的心,或许是那次在九重司后院,他凉薄却冷寂的眼眸触动了她,又或许是更早以前。她不是毫无所觉,只是难以相信她会对一个太监动心,直到在九重司那扇朱红大门后,她终究下不了手杀他,反而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林颦儿眸子凉了凉,唇瓣抿出冷硬的弧度,在做不到冷静以对之前,逃避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千岁爷如今解了寒毒,后园那些畜生千岁爷打算如何处置?”德总管俯首在染欲烬耳边问道。
以往染欲烬身带寒毒时,每月都要喝上几次鹿血以缓解凝滞的血脉,以防血脉因流动过慢而凝结,如今寒毒已解,那些鹿自然便没了用处。
“养着吧。”染欲烬的回答在德总管意料之外,他还以为以染欲烬的性子,会将那些鹿杀了做成花肥。
德总管哎了一声,又道:“说起来,千岁爷这次能解毒,多亏了大小姐,老奴听说大小姐这两日病了,连户部都不曾去,可见病的不轻。”
德总管语气颇为感叹,似乎真心感谢林颦儿解了染欲烬的毒,又有些担忧林颦儿的病情。染欲烬听到德总管的话后,并无太多的反应,只有眼尾的业火红莲微微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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